奇發令道:“所有人準備好,東西到了我們就立刻出發!”
江湖人做事幹練,不到半個小時就做好了各項雜務,然後一艘沙舟就從一片山崖背面悄悄出現。嘩啦,比海船更大的帆布揚起,在一片唰啦啦的摩擦聲中,沙舟逐漸加速,最後消失在夕陽的紅霞中。
同一時刻,老瞎子原本的住處門口,一個黑袍人造訪了這裡。這黑袍人全身上下都裹的嚴嚴實實的,就連臉上都用黑紗蒙著面,眼睛都藏在陰影裡。這人走進老瞎子的小屋,翻箱倒櫃四處翻找,最後找到了一個卷軸。展開一看,是一幅地圖,畫著南荒大大小小的綠洲和禁忌。
“哼,總算沒有白來一趟。不過這死瞎子竟然敢晃我,看我不把你的眼珠挖出來下酒!”砰,黑袍人凌空一揮衣袖,所有傢俱擺設都像是遭遇了重擊一般瞬間化作碎片。那人腳下一動,人已經閃爍一般的消失不見。這人走後幾秒鐘,整個屋子咔嚓嚓一頓亂響,裂痕瀰漫延伸,最終轟隆一下徹底倒塌。
唰,黑/市長街的盡頭,黑袍人閃現出來駐足凝視西邊,展開卷軸看了一眼:“下一步,應該是這裡了——月牙泉。”這人合起卷軸,舉步就走。不顧將暗的天色,不顧已經冷冽下來的風,隻身走入了茫茫沙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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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夜裡,真是冷~~~~啊!”
一個共同的感慨,出現在很多第一次來到南荒的人嘴裡。三條龍和楊奇這種內功有成或者肉身逆天的人當然沒大感覺,但其餘人就不能這麼瀟灑了。尤其是羅雨溪,都凍得打哆嗦,說起話來牙齒咔咔響:“靈、靈姬,明明是夏、夏天,怎麼會這麼冷?”
不怪她沒做好準備,她已經儘量重視沙漠的夜晚了,但到頭來還是低估了寒冷度。一入夜,氣溫就嗖嗖往下直降,天徹底黑下來之後不久就像冬天一般寒冷,溫度有零下六七度,冷得入骨頭。想象一下,大冬天起個大早趕單位班車時,那種呲哈呲哈的吹著氣暖著手跺著腳,凍得鼻頭通紅的時候,就是這個溫度。而且大風呼呼的吹,更加重了冰冷的感受。
“呵、呵呵,沙漠裡的天,就是這、這麼、冷……”方靈姬也在打哆嗦:“習慣一下就、就好了!”
“喂,你也在打哆嗦嘛!”楊奇自覺自己也用不上,脫下斗篷將兩個徒弟套在一起讓她們互相取暖,同時問道:“我說老頭,你這船多久沒用過了?怎麼船艙裡都在灌風啊?”
“這個,老寶貝了,平時都不捨得用,所以……嘿嘿!”
“嘿嘿個毛線啊,說到底就是年久失修吧!”混蛋,白天涼快晚上暖?騙鬼吧!不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楊奇決定改造周遭環境:“給我找點材料。我要補破洞!”
唉,這趟旅程,從一開始就有點亂七八糟。一艘老船,一個老瞎子,一船不是善類的人,就這麼展開了南荒之旅。白天熱,晚上冷。冷就不說了,熱的時候有五十多度。大太陽能把人曬昏,腳底踩在沙子上都會有種糖炒栗子的即視感。
這條老船也是問題,破這裡、爛那裡,大毛病沒有但小毛病不斷。而且溫翰龍他們有一句話說錯了,在沙漠中航行,和在江河湖海中航行完全不一樣。簡單說說的話,沙漠中的沙子雖然也是隨遇而安的個性吧,但還是有沙丘和沙谷的。最高與最低處,相差恐怕有十多米。
在這樣的地方航行,就像是在巨浪中玩衝浪一樣。一定要考慮地形。尤其是巨大的沙丘也會改變區域性的風向,所以老瞎子的重要作用就凸顯了出來。繞開過不去的地方。衝破小坎小溝,如果走得順暢,狂風中滑沙是一件很激情、很爽的感覺。但如果走得不順暢,比方說反應不及時一腦袋撞上沙丘的話——
“傳說中有種功夫叫‘鐵砂掌’,要用炒熱的鐵砂來練功,要不現在正好趁機練練鐵砂腳吧?”
“少廢話,趕緊拉繩子!”
對,一群人必須像伏爾加河的前夫……呃,是縴夫一樣,把船拉出苦海,然後重新上路。
沙漠中航行的痛苦之處還不止於此。
“我算是明白沙漠國家的人為什麼都喜歡戴面紗了。”在看到項梟龍一個噴嚏從鼻孔中打出兩道煙塵柱之後,楊奇對口罩這種東西的作用高度肯定。京津唐的童鞋嫌自己霧霾大?過來走一圈你就知道什麼是慘了,至少霧霾不會在你的臉蛋上劃出血道子!
除了無窮無盡的風沙外,複雜多變的風向也讓人夠夠的。風的方向一日三變,沒個定數,長河三幫的人跑前跑後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