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品兵大會一直在持續,但大神兵也就只有一把玉劍和一個其實只能算材料的短矛而已。門派大佬們全都出動了,為了得到玉劍而不停接觸了那個兵主。那抱劍而來的少年最近走到哪裡都備受禮遇,已然是小小的風雲人物。那少年如何冒險在古地遺蹟中發現這把劍的故事也廣為流傳,已經有好幾個不同的傳奇版本在流傳。
可現在,那把玉劍竟然不知所蹤,這讓很多有志於玉劍的人都緊張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插話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但外面的竊竊私語、燕太虛的分析推斷、還有問話和取證,這一切都只佔用了楊奇很小的一部分注意力。在他的腦海中,絕大部分精神力被呼叫起來,將現場的每一個痕跡都收集起來。這些痕跡如同一塊塊拼圖,在腦海中全部還原。
絕對的集中之中,楊奇的精神力極限調動,雙眼漸漸空洞起來,主意識進入了某個微妙的精準境界。沒有感覺,沒有情緒,如同一臺高速運轉的電腦。眼前的實景,與推演的虛幻重合起來,似真似幻,讓他穿越時空一般回到了過去的場景中。
三更天時,他“看到”自己離去,走出了秦府大門。這個時候,歐冶子還在院落的正中坐著,手中拿著那把玉劍。過後幾分鐘,歐冶子施放煙花,這個時候也還是一切正常。從這一刻到天亮,只有短短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後,歐冶子死於百鍊爐旁,死因是心臟被刺穿。
楊奇目光微顫,本能的將歐冶子傷口的形態調集了出來。長度、深度、撕裂狀態,還有心臟最終的形態,全部在腦海中還原。
“沒錯,就是那把玉劍。”楊奇低聲自語:“殺人的兇器,就是那把玉劍。劍尖剛好刺穿了心臟,劍氣震斷了心脈,滅絕了所有生機。”他彷彿看到了那一點寒芒穿過歐冶子胸膛的場景。
“然後……”畫面繼續演進。他“看到”心臟被刺穿的歐冶子一步步走回屋裡。而楊奇自己也捂著胸口。模擬著當時的情況。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每一下落步,都踩在了一個淺到幾乎看不出來的腳印上。鑄造室爐火不斷,菸灰不絕,剛好能留下腳印。“就是這個痕跡。當時他收縮心肌,抑制血流,所以地上的血跡才是這個樣子,否則心臟被刺穿絕不是滴落狀。”楊奇再次走回屋裡,腦海中的模擬也隨之進行。他“看到”歐冶子走到百鍊爐邊。拼著最後的一點時間,開始對涅槃進行最關鍵的一步鍛造。
“天時地利火候都沒到,靈韻還不足,無法成胎。所以……”他“看到”歐冶子挺起胸膛,拿開了捂住傷口的手。在他自發的推動下,胸膛的鮮血激噴而出,帶著他所有的生命力如一道洪流衝入了爐火中。剎那間,爐火由赤轉青,所有鐵胚全部融化,匯融一體。而歐冶子也耗盡了所有。緩緩坐倒在了板凳上,注視著涅槃的劍胎走完了最後的一刻。
“所以。他才會坐在百鍊爐邊,失去全身血液。”模擬中的歐冶子失去了所有生命,與楊奇眼前看到的實景重合起來,分毫不差。現在解開了一些謎團,但關鍵是刺殺歐冶子的兇手尚不明確。
兇手是誰?為什麼行兇?
第二點楊奇可以不在意,但還有第三個關鍵問題——兇手現在在哪?
腦海中的模擬飛速倒檔,回到了歐冶子被刺的第一時刻,定格在劍尖刺入胸膛的那個畫面。楊奇自己也回到了小院中,下意識的全速掃描身周的一切細微痕跡,修正著模擬的場景,以期抓住兇手的尾巴。這個小院中沒有多餘的任何痕跡,現代最好的刑偵專家也束手無策。
但在楊奇神奇的空無狀態中,過往的塵埃被一點點拂去。模擬的場景中,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影正在形成。那人剎那間發動,飛身而來,奪劍、殺人,就在一瞬。
“歐冶子不是武者,但也不是弱者。所以……”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楊奇順著思路走下去,一切迷霧就要散去。但正在這時,一聲巨大的喧譁傳入耳中,擾亂了平穩的精神力。楊奇一震,從那玄妙的空無精準狀態中退了出來。
“嗯?”推演被打斷,楊奇惱怒的抬起頭看向了聲源。在他出神推演的時候,這大院中匯聚的人越來越多,除了被楊奇震懾過的那批人以外又來了很多人。各門派、各散戶、各遊俠,嗚嗚泱泱的一大片人。更有人叫著要破案、要找出兇手,摩拳擦掌的就要往裡衝。靈姬、雨溪和黛娘也來了,羅雨溪作為現代人,總算有些刑偵常識,知道第一現場不能破壞,阻攔那些要進來的人。
一片喧譁中,忽然有人在人群中叫道:“我看啊,事情太明顯了,兇手不就在這裡嘛!”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