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場面。
聽到這裡,楊奇好笑的同時也是一陣沉默。江湖上久享盛讚的虛劍聖,竟然虛弱到連一根筷子都要咬牙才能克服,世間之順逆造化莫過於此,真是可悲可嘆。
但燕太虛卻很陽光,沒有一點頹廢的模樣:“楊兄弟,說起來我還得好好謝謝你,你算是我的恩人了。”
“哦?此話怎講?”
“委託雲霓裳姑娘煉製天王保命丹的人就是我。補命寶藥世間難求。我本來也未想過可以找到。甚至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沒曾想第一天就從楊兄弟那裡得來了。說起來,楊兄弟算是救了我一命啊。”燕太虛舉起茶杯:“楊兄弟,燕某無法飲酒,只能以茶代酒以表謝意。”
“言重了。”楊奇也舉杯回敬:“說起來也是因緣際會,若非如此,我可也買不起香草坊的靈藥。大家互惠互利,恩人之說無從談起。”
“好,那便不再提了。”燕太虛飲下一杯茶。忽然開始咳嗽。咳嗽的不是很劇烈,他的眉頭也只是微微皺起,但楊奇透過對血氣的感知知道他一定很痛苦。血氣的翻湧做不了假,燕太虛卻沒怎麼顯現出來,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痛苦。紅衣劍侍見狀立刻緊張起來,伸出手搭在他的雙肩上,將滔滔先天真氣送入他的體內。而楊奇眸光一閃,也伸出兩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仔細感應了一下,然後抬手在他胸前點了兩下。
“咳咳……咦?楊兄弟,你莫非還是一位杏林妙手嗎?”燕太虛非常訝異的看著楊奇:“每一次我乾咳不止時都要紅兒消耗大量先天功力。沒想到你竟能著手成春,真是我的福星啊!”
那紅衣女子臉上也藏不住的驚訝。她剛剛正在給燕太虛傳功療傷,對他的情況一清二楚。每一次咳嗽上來都需要費好一番功夫才能壓下去,沒想到這楊奇輕描淡寫就給止住了。
“燕兄,我不是醫生,但你這也不是病,所以剛好對路罷了。”楊奇治好了咳嗽,面色卻更加嚴肅:“燕兄,我實話實說,你這咳嗽恐怕只能緩解,卻永遠治不好了。”
任何人聽到這種絕症診斷一般的話都不會高興,那紅衣女子就想發怒,但燕太虛本人倒看得開,灑然一笑點頭道:“楊兄弟法眼無差,我這毛病其實並不是病,而是我……大限將至罷了。”
楊奇無法反駁。大限將至,這說法放在別人那裡恐怕很難理解。燕太虛又沒有生病,又有先天高手護持,年紀又不大,怎麼可能大限將至呢。但楊奇非常清楚,燕太虛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太差了,氣血實在是衰微至極。
楊奇一路走來,身體強壯的、虛弱的、各種各樣的都見過,但燕太虛無疑是其中最為特殊的一個。他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就像是年事已高馬上要壽終正寢的老人。以至於他的經脈也非常脆弱,若非如此,先天真氣灌注之下什麼病都治好了,又怎麼會有這種症狀。
其實,燕太虛到現在還能活著,說明他的刀侍劍侍一定經常不惜耗費本源給他續命。
接下來不再談這個沉重的話題,楊奇和燕太虛一邊看著下面的比武,一邊不緊不慢的聊著天。與讓人感到厚重的歐冶子不同,燕太虛毫無疑問也擁有高超的精神修為,但身上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這種親切讓人很輕鬆、也很難生出惡感。江湖名宿一慣都有的傲慢,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到一丁點。明明命運多舛,但那一雙眼睛裡卻看不到陰霾。
楊奇與他談武論道,很快竟然生出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兩人的武學理念頗為相似,都是走無招勝有招的路子。在天南地北的雜談中,楊奇發現燕太虛在招法上的見解非常高超,比江湖的主流看法高出好幾個大階層。高屋建瓴、洞冥透徹,極有前瞻性和想象力。
毫無疑問他是個武痴,在與楊奇論武的時候,越聊越興奮,越聊越投入。最後就著下面的擂臺賽,開始了互相的文辭交鋒與拆解。這一對打擂的人誰會輸誰會贏,下一對打擂的哪邊會贏在第幾招,一次又一次談的不亦樂乎。
楊奇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見到有能在武理的方面讓他動容、深思的人,甚至對他都多有啟發。
一開始,那紅衣女子還跟著一起論武,或者提兩句自己的看法。但聽到後來發現插不上嘴,完全跟不上兩人的節奏,便只能靜靜聽著了。
“楊兄弟,我看你對招法的見解很獨到啊。”燕太虛示意了一下擂臺:“你看下面試劍的那一位,用的是東坪劍術。東坪劍術是東坪劍派的看家本領,以迅捷、辛辣稱譽四方,你認為如何?”
楊奇心分兩用,一邊把東坪劍術拆解成基本資訊儲存起來,一邊對燕太虛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