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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夏寒半路離開了北行的船隻,獨自一人回到玉石城。
他找了很多地方,最後在城牆上見到了無荊,時間正好是黃昏。。。夕陽染紅了兩人的衣服。
“情報上說,有個大人物向這邊過來了。”
無荊轉身看著夏寒,眯起眼睛:“但那位大人物可不是你。”
夏寒自然不知獸族之王向玉石城走來的事情,也沒興趣詢問。
“我來拿你的劍。”他只是這樣開口。
無荊望著他,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你在海邊轉溜幾下、唱了幾首歌,短短時間就想到反敗為勝的辦法了?”
他果然一直在監視夏寒。
“我可沒那麼聰明。”夏寒搖頭,然而他的嘴角卻在斜暉當中,一點點翹了起來:“可是你上次不死,是因為我讓你活著。”
“你!”
無荊一愣,接著胸口猛地一痛,宛若錐心:“劇毒!”
其實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夏寒就可以殺死無荊了。然而他沒有這樣做,那是因為他發現無荊是必要的。不僅是無荊,還有國王與皇后,他們都是必要的——延緩獸族進攻步伐的工具。
多虧了他們,大量難民向北撤離成功,夏寒的封印也即將解除第四朵。
現在。。。夏寒可以動手了。
“怎麼可能,你什麼時候下的毒。。。”無荊用手捂在胸口,一片愕然:“藥劑大師,你果然。。。但是。。。為什麼,那瓶藥劑!”
為什麼夏寒會懷疑那瓶藥劑是毒藥?
他當然從未懷疑過,從第一次接到那瓶藥開始,夏寒就知道那是真藥——否則他怎麼敢帶給國王。
“魔法很神奇。。。但人更加神奇。”夏寒向無荊慢慢走過去,一點也不擔心他的威脅:“沒有人說過思維跳動代表真相,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能夠做到從心靈到身體,連自己都欺騙的人才能笑到最後。”
別忘了他前世的職業是演員。
“你。。。”
無荊的臉因為疼痛而變得蒼白,他正要說什麼,突然之間寒毛直立:“是誰!”
他的目光轉向城外,而夏寒也在同一刻察覺異常:一股非常恐怖的氣息籠罩了城牆。
城外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男人,他仰望高大的城牆,什麼也沒說,只是舉起了一把長劍,然後揮了下來。
“轟!”
長劍傾世,世界霎時變成一片通紅,火焰染紅了天空——那是一片巨大的火焰之刃,轟向城牆。
恐怖、壓倒姓的威嚴。。。誰都無法反抗。。。
夏寒渾身戰慄,他從未體會過如此強大的力量,那漫天壓來的火焰似乎帶著沉重的威勢、帶著無上的尊嚴。。。它不允許任何人逃跑。
死。。。死亡。。。他肯定會死在這裡!
死亡從未和現在一樣離他那麼近,在這股力量面前,生命脆弱的就像一隻螞蟻。
“這是命。”
一個身影走前,擋在了夏寒面前。
無荊背對火焰的長光,火焰照亮他冰冷的側臉,他如此說道:“你的命不在這裡。”
火焰從背後吞噬了他的身影,巨大的能量爆射開來,夏寒的視野一片虛白。
怎麼回事!
為什麼——
夏寒不明白,他伸手。。。捉住無荊的衣服。
肆虐的火焰,撕心的疼痛,無荊在其中一臉平靜。。。他看著緊閉雙眼捉著他衣服的夏寒,眼神和任何時候都溫暖。
多少年不見了,這般疼痛讓他有些懷念。。。
在那遙遠的過去,他也曾經脆弱到會因疼痛而哭泣。
被自己父親和哥哥親手殺死的母親,甚至。。。還是外人不知道的凌辱後殺死,他的母親——只是作為記女換回了讓他回到城主府的資格。
“你是選擇跟這低賤的女人一起死、還是選擇我們皇家的姓氏。。。”
那年他比任何人都脆弱,只能懷抱赤裸裸母親的屍體,蹲坐在冰冷的馬槽邊,哭著。。。使勁哭著。。。
那份懷中冰冷觸感帶來的疼痛,失去一切的仇恨,那個漫長的黑夜。。。只有馬槽一角,一處荊棘叢,有朵花在凜風中擺動,它獨自盛開。。。在骯髒、腐臭的角落,迎著劇烈的寒風,這朵花頑強的活著。
“所謂生命,就是要經歷痛楚、抹乾血淚才能得到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