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理解:“這、這也太過分了,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卻住在你們家,按理說你家最需要錢,他們不幫也就算了,還佔你們的便宜!”
老謝說:“是啊,可你也知道,我這人臉皮薄,不好意思說,怕和親戚翻臉。所以我就想啊,乾脆給我表哥弄條陰牌,他要是真能發財,我再找藉口讓他們搬走,至少也得把那幾條佛牌的錢要回來。”
我失笑:“夠嗆,那幾條佛牌你表哥都說給扔了,理由是沒效果。沒效果又扔掉的東西,他會給你錢?我覺得你這想法行不通。”
“那我有什麼辦法?總得堵住親戚的嘴啊,不然他們佔著我的便宜,卻老說我不幫親戚的忙,光顧著自己在國外發財享福。”老謝的臉看上去比苦瓜還要苦。
我腦子都快短路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這邏輯不對吧,怎麼著都應該是他們幫你們,現在明顯是他們家條件比你好,可怎麼都扭過來了呢?”老謝說反正他是完全沒辦法,只好弄陰牌給他,可手裡又沒錢,賺的錢全都給他爸匯回去,存起來準備給兒子出國看病的。
“說了這麼半天,你這老狐狸心裡到底在打什麼鬼算盤?直說吧。”我問。
老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田老弟,看你說的,咱們是朋友啊,我能算計朋友嗎?”我說那你到底是啥意思,老謝猶豫之後,問我手裡有沒有效果好的陰牌,先借他一塊,給他表哥送過去。
我哼了聲:“搞了半天,你是想讓我幫你出這個錢去填你表哥那個無底洞?虧你想得出來!”
老謝嘆了口氣:“當然不是讓你幫我出錢,其實就算是借。認識幾年,我再困難也沒向你借過錢吧,其實就衝咱們的交情,我就是向你借個幾千,你能不能借?”我說當然能借。老謝說,那就是啊,這回是真把我給難住了。別人都好辦,可是親戚這關真不好過,我不好意思拒絕,一拒絕他就得跟我翻臉,我媽去世得早,要是知道我和她二姐鬧得不愉快,她在地下也不高興。
我說:“話倒是這麼說,可你表哥胃口那麼大,就算再給他弄條陰牌,他也不見得滿意。”老謝說至少他得試試,看行不行得通。效果好的陰牌對別人都有效,他表哥也是人,也應該能有效果。
看到老謝這麼為難,我也不好說什麼。幫他是肯定要幫的,只是我不想幫他表哥這種鐵公雞。我說瀋陽的佛牌店已經關閉,貨都打包寄回表哥家,裡面有幾條正陰牌,等回去我找找,你挑一條就是了。老謝千恩萬謝,表示他這幾天賺到錢就會還給我。
說著說著,我倆已經來到阿贊洪班的家,他氣色恢復得不錯,之前被達瓦下的邪咒並沒留下什麼後患。
次日從孔敬回到羅勇,我開啟瀋陽佛牌店的存貨包裹,挑出幾條正陰牌,一一拍照發圖片給老謝,讓他自己挑。因為當初開佛牌店的時候,為了避免太麻煩,就沒進太多陰牌,只有這麼幾條正陰的。有一條耳報神、一個紅眼拍嬰、一顆轉運珠路翁和一個金頭派燙,都是入法而沒入靈的。
兩天後,老謝給我發簡訊,說他二姨和表哥要來泰國看他,可能要順便在曼谷旅遊一番,到時候想請我也過去,當面把佛牌交給他,他再給表哥。這樣的話,他表哥就知道這佛牌並不是老謝自己的,而是向別人借的,再讓他表哥知道自己在泰國並不是享福,而是過得很苦,手上根本沒什麼錢。
我沒同意,說:“你們家的事,我跟著瞎摻和什麼?你看中哪個就告訴我,等過兩天去接你二姨的時候,你先到我這裡把佛牌取走就行了。”
老謝說:“好吧,那我自己去。”我忽然想起個事,就問老謝:“你二姨來泰國就是為了看望你?有這麼好心嗎?”老謝苦笑,說他們家才沒這個閒心,肯定是跟旅遊團到泰國旅遊,順便以看我為藉口把佛牌取走而已,我說這才正常。
過了幾天,老謝給我打電話,說馬上就到羅勇的BRT車站,讓我把那四條佛牌都帶上去找他。在大巴車站見到老謝,他從車中跳下來,笑著跑到我坐著的長椅上。我開啟皮包,將四條佛牌都拿出來,擺在椅子上讓他挑。
老謝嘿嘿笑著,問能不能都拿走。我問:“你沒把圖片發給你表哥,讓他事先選好嗎?”老謝說他表哥也叫不準,最好讓他都拿去當面挑選。我說不行,明天早上有位羅勇的老客戶要來我表哥家看貨,指名要正陰牌,你都拿走我怎麼賣。
“那……田老弟,還是我那個建議,跟我去趟曼谷行嗎,到時候讓我表哥挑完你就可以把剩下的拿回去,明天也不耽誤銷售,而且也能讓我表哥知道是向你借的佛牌。”老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