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廈,我給湯小姐發去簡訊,說已經當面送給他。可他非要當眾拆開包裹看貨。湯小姐回覆:“大家都看到那是什麼東西了嗎?”
我說:“沒有,他只是開啟禮盒的蓋子,沒把引靈符取出來,就又蓋上了。別人也不會看到。”湯小姐說那就好,又謝過我,說這個號碼以後再也不用了,沒意外的話。我們之間的合作也是到此為止。我心想這也好,不過也有遺憾,那就是她那個在歌連臣角火化廠有親戚的渠道也斷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又開始習慣性地回憶最近的這幾筆生意。其中,湯小姐的朋友鄭先生到底會把那塊引靈符偽裝成什麼東西,湯小姐又會把它用來整誰,我都不知道。但我這人好奇心太重,壓根就和我沒關係的事,非要去腦補。
在佛牌店,我無聊的時候就站在店門旁邊的玻璃窗向外看。對面有幾家店鋪,其中一家是服飾店,連續好幾次,我總能在店門口看到有個年輕男人來回溜達,穿著白色T恤衫和牛仔褲。開始我沒在意,但幾次都有他,而且他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看著佛牌店的方向。而每次看到我站在窗前朝外看,那人就會把臉轉過去,或者慢慢走開。
難道這人是小偷,還是心裡有鬼?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故意先遠距離觀察。看到那人就在對面的時候,我假裝無聊地走過去,站在窗前。果然,只要我一站在這兒。那人就慢慢走開,好幾次都是。
“這人是不是小偷?”我告訴美瑛。
美瑛說:“以後我也會留意他,要是覺得可疑,也可以等巡邏阿Sir路過的時候,讓他們去盤問一下。”我點點頭。
不得不說世事難料,這個事還沒弄明白,半個月後,打死我也沒想到。居然在佛牌店裡又遇到了鄭先生。
當看到鄭先生走進店的時候,我完全傻了,心想他怎麼會來?而鄭先生看到我坐在休息區,和幾名店員聊天時,他的驚訝表情比我還嚴重。
“你、你怎麼在這裡?”鄭先生臉上有一大塊傷,貼著膏藥,散發著濃濃的中藥味。他的表情很複雜,有驚愕。有疑惑,還有憤怒。
這其實也是我想問他的問題,美瑛看到我們認識,就自覺地走開了。我問:“您來幹什麼?”
看到我的表情。鄭先生半天沒說話,好幾次要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他左右看看,表情很嚴峻,指了指雜物間:“咱們去辦公室說。”我說那只是雜物間,要不我們去對面的茶餐廳。鄭先生連忙站起來,身體一晃,差點沒摔倒。
在茶餐廳的包間內坐下。我問鄭先生怎麼回事,鄭先生反問我:“您到底和湯小姐是什麼關係?”眼神很警惕。
我當然不能先洩露湯小姐的事,就讓他先說。鄭先生說:“陳大師佛牌店在香港很有名氣,我那天就覺得您很眼熟。沒想到居然是店裡的顧問,肯定是我在報紙上看到過您的照片。您是專門做這種事的吧?”
“是啊,這是我的工作之一,每年我都會抽幾個月時間來店裡,做駐店顧問。”我回答。
鄭先生眼角都在抽搐:“您每年在香港都得害死不少人?還不用負責任,真厲害!”我愣了,沒明白是什麼意思。鄭先生非常生氣地說,你裝什麼糊塗,那個姓湯的惡毒女人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替她害我。
這是什麼意思?我連忙追問,鄭先生怒火難遏:“難道不是她讓你給我送那條皮帶,好給我下詛咒,讓我倒黴的嗎?”
“皮帶?什麼皮帶?你說那天我給你送的包裹?那不是引靈符嗎,她說你是她朋友,專門做工藝的,會把那塊引靈符偽裝成禮品,然後湯小姐再去送給她要整的人?”我問。
這下輪到鄭先生髮愣了:“你在說什麼?”我有些不耐煩,說你和湯小姐之間有什麼協議,與我無關,有事你怎麼不去找她,非纏著我不放呢。
鄭先生冷笑幾聲:“你讓我去哪裡找她?”
我說:“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的朋友,而你是,這個問題得你自己來回答。”
“那我只能去柴灣的靈灰閣找她了。”鄭先生面無表情。我沒明白什麼意思,鄭先生說:“她已經死了近兩個月,你難道不知道?”
他的話把我驚得張大嘴:“你、你開什麼玩笑?半個月前我還和她通訊的呢!”鄭先生連忙問:“你半個月前和湯小姐透過電話?”我說只是簡訊,他要我出示手機,我搖搖頭說不行,這是我和客戶之間的隱私,無法給你看。
鄭先生拍著桌子:“她要整死我,她要整的那個人就是我!”
我半晌無語,隱隱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