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敢一步橫在了江靖遠面前瞪著他:“魯德大人,這種話不要亂說。”
“我在問江靖遠。蒙將軍在這種事上小心說話。”魯德目光如炬,面對蒙敢一改過去的風格毫不退讓。
“十年前。蘭斯和亞特一戰先勝後敗,大軍星散貽害四方,我親生父母被亂軍所殺。”江靖遠走到了那個軍官的面前。
魯德緊張的後退。圍聚計程車兵將領們也鴉雀無聲。
江靖遠淡淡的道:“那年八歲的我被母親藏在灶臺下,眼看著慘劇近在咫尺發生,嚇得嚎啕大哭。”說到此處,江靖遠眼中似乎有清淚緩緩流下。
仰望著天空那輪冷月。
他的聲音在營中迴盪:“就在亂軍要殺我時,雷蒙公爵帶著亞特的軍馬趕到,他救了我,把我帶了回去,無子的他把我當成孩子來撫養,十年寒暑教我讀書識字,教我兵法韜略,教我馬上馬下戰陣功夫。我本以為找到了父愛。雖然滿街行人金髮碧眼,雖然府中下人背後指指點點。”
“甚至。”江靖遠苦笑著道:“蘭斯被掠去當成奴隸的那些百姓,他們也看著從小錦衣玉食的我在背後咒罵不停。當時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我甚至為這些卑賤的奴隸膽敢辱我而拔刀斬殺。結果換來更深的怨恨。是我的義父告訴我,這是國仇。他說如果有選擇寧可不將我帶回來。可是那樣的話從此世間將無今日的江靖遠。”
“拿下。”魯德尖聲道。
“讓他說完。”寧志遠咆吼道,瞪的魯德心寒縮頭。
“讀史而知古今,翻萬卷而曉天下,我漸漸明白了道理,可是這身世是我解不開的結,蘭斯的父母生我卻是被蘭斯的渙兵所殺,亞特的公爵養我可亞特卻又是國之世仇啊!”
一聲嘆,無人不神傷。
“國仇家恨該何去何從。”
江靖遠慘笑道:“是海皇陛下解開了我這個結,在卸甲歸田的義父六十大壽之日,他送來了一杯毒酒。派來了近衛鐵甲。十年之內讓我再嘗家破人亡之事。義父率著家兵怒而反抗,卻要我趕緊走,留有用之軀將來為他報仇。從此我就一槍一馬流落三千里,過安第斯山脈涉滾滾瀾滄大江,千辛萬苦才回到了這故國,立投邊軍,誓為義父雪恨,直至今日。”
“直至今日。身世也才在人前說起。”江靖遠指著那個軍官。
魯德嘴唇蠕動卻又趕緊在蒙敢血紅色的眼睛注視下抿緊了。
“三年前,你在軍中比武時驍勇無雙,連敗數將一戰成名,卻甘願前往虎牢關前線,寧為一百夫長不為中軍衛,三年來你屢屢立功,三十萬邊軍無人不服。蒙敢甚至為我不提拔你而和我大吵,可是誰能知道是你自己只肯在前線和亞特血戰,百召不回。直至今日亞特大軍來襲,你縱橫疆場躍馬持槍生生攪動整個戰局,連破亞特五個軍團,再陣斬敵軍統領索倫,馬踏鷹旗!”
寧志遠轉過頭來看著監軍魯德:“魯德大人,本統領願用項上人頭擔保江靖遠將軍忠義無雙,乃我大雍邊軍第一勇將良將,乃我蘭斯國之棟樑!”
“蒙敢願用人頭擔保。”
“末將願。”
“末將願。”
“我等皆願擔保江靖遠將軍!”
“誰敢動我家大人。”一隊騎兵瘋狂的衝了過來,戰刀在手殺氣騰騰虎視著魯德,再不發一言,只等一聲令下簡直就要反了。
外邊三軍鼓動,漸漸聲震八荒:“我等願擔保江靖遠大人。”
魯德張口結舌:“我,我……”
邊軍篇 第三回 熱血監軍
魯德一夜沒有睡好,現在的他比決戰之前那夜更加的心神不定。
帳外人影叢叢,喝罵聲不斷,魯德的親衛們聽了江靖遠的身世,他們也在軍中多日自然知道江靖遠為人品行。有意無意的,藉著魯德提心吊膽的詢問,他們也把這些訊息給魯德反饋著。
有親衛在勸魯德:“大人,您何必做這仇人,一切上報陛下就是,江靖遠將軍殺敵斬將怎麼可能是奸細?”
“這等事情我聽到不報就是罪啊。那個該死的亞特軍官呢?”
“他好像死了。”親衛道。
魯德嚇得魂不附體:“死了?怎麼死的?剛剛不還好好的麼?”
“據說撞到了木樁上然後就不治了。”
“哦。”魯德恍然大悟了,他擦擦頭上的汗坐下了:“哎,我也為難啊,你們說說看,你們是我,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們敢隱瞞麼?”
親衛們無語的看著他,知道他說的也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