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雞鳴學得不錯,高昂激越,引動四周的小公雞爭相鳴唱起來:“喔喔……喔!”
正在打著算盤推算的儒生大怒,似乎是思緒是被打斷。他憤憤地把算盤一推,扭頭道:“哪裡來這麼多的公雞?”
黑袍老者也皺眉道:“公雞夜唱,亂我羅盤指標,我如何找到那孽種?”
黑臉將軍一揮手,立刻就有四名親兵,分別朝四個方向跑去。
不大會兒,四周傳來公雞撲騰翅膀的聲音,想必已經有些公雞被捉。果然,四個陰兵先後奔回,每人都提著兩隻公雞。
李偉年在樹上看的清楚,四個陰兵這次只捉到八隻公雞,還剩下十二隻分佈在四周。再結合剛才黑袍老者所說的話,李偉年心裡暗喜,隱隱知道了丁二苗的用意。
“喔喔喔——!”萬書高在公路邊,又是一聲大叫。
四周的公雞跟著發出幾聲高亢的鳴叫。最可笑的,被陰兵提在手上的一隻公雞,也跟著一聲大叫。
黑臉將軍大怒,手中大刀刷地一聲揮過。
刀光閃過,那個鳴叫的公雞,已經被斬去了腦袋,雞血從脖腔裡往外噴湧。
我去,這刀法果然厲害!李偉年吃了一驚,心中也是歎服不止。
說話說,殺雞焉用宰牛刀。但是這將軍殺雞,卻用自己的殺敵大刀,而且舉重若輕,實在是平生僅見。
“將軍不可開殺戒——!”儒生和道士同時一驚,揮手製止。
但是已經遲了太多,那隻公雞身首兩處,再也接不上了。
道士嘆氣道:“將軍,你太沖動了。我們借道之前,和冥府是有約定的。本次借道,只能殺生一次。現在李代桃僵,斬了公雞,不是便宜了丁家孽種?”
黑臉將軍手扶額頭,愕然道:“我怎麼忘了這回事?唉!那現在如何是好?”
四周雞鳴聲不絕於耳,聲聲激越高昂。
“去把這裡的公雞全部抓來,一個不留。”黑臉將軍大怒,揮手讓身邊的親兵,全部去捉雞。
“將軍,等捉了這些公雞之後,貧道再尋找那小子。”黑袍道人沉吟道:“只是那小子假如還活著,今晚卻殺他不得,只能拘走他的魂魄。”
黑臉將軍大喜,道:“如此甚好,帶走他的魂魄,他雖不死,也是一個木頭人,行屍走肉而已。殿下面前,我們也可以交差了。”
李偉年在上面聽的心驚肉顫。他不知道丁二苗為何得罪了這幫陰兵,聽口氣,對方是要將他置於死地而後快,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
難道只丁二苗以前捉鬼,捉了這將軍的什麼人?他們說的殿下,指的又是誰?那將軍已經如此氣度,但是他的背後,還有殿下的存在,可見對方的勢力,不是一般的龐大。
就在李偉年胡思亂想的時候,那白衣儒生,卻用算盤指著丁二苗藏身的墳墓,說道:“將軍,劉天師。我覺得這座新墳頗有古怪,那小子,會不會藏在裡面?”
李偉年聽見這句話,一顆心,差點嚇得從喉嚨裡蹦出來。
“活人進棺,豈不是悶死了?”將軍連連搖頭,不以為然。
黑袍道人朝著丁二苗藏身之處看了看,說道:“等這裡的公雞捉盡之後,我來看一看便知!”說罷,他緩緩舉步上前,圍著墳墓轉了一圈,一邊輕輕點頭。
李偉年的手心裡都是汗,抓著武士刀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如果這幫陰兵強行開館,自己只有跳下去,捨命一戰了。
四周腳步聲響,是那些捉雞陰兵回來覆命。
李偉年低頭一看,心中稍感寬慰。這次出去八個陰兵,只帶回來七隻公雞。如此看來,還有五隻公雞逍遙法外,希望它們能夠發揮作用。
“把它們全部給我送那邊去,送得越遠越好,至少十里之外。手腳輕點,千萬別弄死了!”黑臉將指著西北方,讓兩個陰兵把所抓到的公雞全部送走。
似乎是故意跟這幫陰兵作對一樣,就在那兩個陰兵剛走,黑袍道人重新坐下,白衣儒生重新撥動算盤的時候,正南方又傳來一聲雞鳴。
“都是一群飯桶,怎麼還有雞叫?”將軍怒髮衝冠,揮手給了身邊親兵一記耳光,喝道:“快去找,再抓不乾淨,老子殺了你!”
又有幾個陰兵答應一聲,再次奔赴四周,分頭抓雞。
“喔喔喔……!”公路方向,又傳來萬書高的一聲雞叫。
黑袍道人指著一個陰兵說道:“你去那邊看看,一定有人在跟我們搗亂。不可殺他,嚇唬嚇唬他,叫他閉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