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辦喪事了。
門前用塑膠雨布搭著帳篷,帳篷下,是一口紅漆棺材擔在長凳上。棺材直襬,小頭衝著家門,大頭衝外。棺材蓋翻了過來,凹槽裡睡著死者。
死者身上蓋著白布,看不清面貌性別。但是從花圈上的輓聯來看,是一個老年男性。
拿眼一掃,至少也有一百多人,大多是老人孩子和婦女。都坐在長凳上,順著棺材圍著一個半圈。
丁二苗三人對視了一眼,默默地分開,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分別走上前去。丁二苗繞到了人群東邊,吳展展守在人群西邊,李清冬在人群的正南方,正對著棺材大頭,總觀大局。
因為喪事上的人太多,主家的很多外地親戚,村民也不認識。所以,丁二苗和李清冬吳展展三個陌生人來到現場,也沒有引起誰的注意。看熱鬧的人們,還以為她們也是主家的遠親,也沒有詢問。
三個孝子,身穿素白孝服,腰繫麻繩跪在棺材東邊;還有幾個女子,也是渾身素服,頭戴白花,扶著棺木嚶嚶而哭。
看情形,哭喪還沒開始。
丁二苗手握傘柄,感受著羅盤的變化。羅盤很穩定,連輕微的顫動都沒有。
難道李清冬這個老傢伙,真的算錯了?丁二苗心裡有些急躁,看向李清冬,卻發現他手捋長鬚,一臉的篤定。
正在丁二苗疑惑的時候,突然間看到,一個身材苗條的三十多歲女人,正從寨子西側而來。
她一邊走,一邊把手裡的三尺白布蒙在頭上,快要走到主家門前時,突然一嗓子哭唱喊了起來:“親人哪——!”
這一嗓子恍惚從雲霄中傳來,清越激昂,又婉轉清涼,直教人聽得清清楚楚。苦中有喊,喊中有哭,那種喪親之痛,在這一嗓子裡,被演繹的淋漓盡致。
只是這一嗓子,只是這三個字,已經叫在場的很多老人婦女紅了眼圈。
丁二苗心裡一動,知道正主兒上場了,與此同時,手心裡握著的傘柄輕輕一顫。再看那女人,腳下步法飄忽,宛然仙子踏雲,體態多嬌,款款而來……
怪不得哭得這麼好,原來果然有鬼附身!
丁二苗驚詫地看了李清冬一眼,我太陽,又被這老傢伙算對了。
在人群的另一邊,吳展展也察覺到了不對,和丁二苗同時看向李清冬。李清冬卻理著鬍子,微微搖頭,示意丁二苗和吳展展先別急著動手。
哭喪的女人頭頂白布,一嗓子喊出以後,人已經到了棺材邊,淚珠子就已經簌簌落下,悽婉的神態,惹得主家的女人們一起大哭。
主家的親友們,趕緊把死者的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