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似嬰兒夜啼,又好似野貓叫春,扎的人渾身發毛。
丁二苗一聲冷笑,又一揮手,一道紅光接著打了過去:“砰……!”
水面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翻上來,在水面上一閃又消失不見,留下一片血跡,在河水裡慢慢盪漾開,逐漸稀薄……
左右兩具骸骨也在這一刻突然傾斜,跌落水中,緩緩沉下潭底。
潭面上再次歸於平靜。
陸開軍擦了一把汗,萬分敬佩地看了丁二苗一眼,繼續開船向前。
“二苗哥,那是鬼嗎?鬼怎麼會有血?”萬書高吃驚地問道。
拴柱的聲音,又飄了出來:“那不是鬼,只是水面下有幾隻水獺,舉著人的骸骨裝神弄鬼。水獺嘴裡含著人的腸子做傳聲筒,傳聲筒的另一頭,通到骸骨的口腔裡,然後他們在水裡頭笑,笑聲就從骸骨的嘴裡傳了出來……”
李偉年打了個激靈,用人的腸子做傳聲筒,這些水鬼,果然邪惡!
“原來是這樣,”萬書高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以前也在這裡呆過,這些把戲都玩過,當然懂了!”拴柱得意地笑道:
“剛才二苗哥……不不,是丁大法師,他用掌心雷炸開了那具骷髏,有些碎骨頭扎傷了那個水獺,所以就有血跡出來,明白了吧?”
這小鬼頭,跟丁二苗等人在一起有些時間了,竟然也順著李偉年和萬書高的叫法,把丁二苗叫做二苗哥。
“小東西,賣主求榮,竟然還有臉在這裡津津樂道!”拴柱正在洋洋自得的時候,突然一聲咒罵不知從何處傳來,嗡嗡作響。
拴柱聽得這聲音,似乎嚇了一跳,竟然從水面一陣風捲了上來,鑽進船艙裡,現出人形,對丁二苗說道:“這就是潭底的鬼老大,叫王鬍子!”
看來,剛才說話的王鬍子,也就是拴柱以前的主人了,要不,賣主求榮的話,也就無從說起。
突然出現的鬼小孩拴柱,也把陸開軍嚇得半死。他一邊掌舵,一邊扭頭打量拴柱,問丁二苗:“小哥,這這這……這小孩又是誰呀?”
“陸大寶,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拴柱瞪眼道:“你的曾爺爺和爺爺,我都認識。”
拴柱死後已有一百多年,被綠珠從鎖龍潭救出以後,整日裡東遊西逛,他認識陸開軍的曾祖和爺爺,也不足為奇。
“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叫大寶?”陸開軍又驚又怕。
“嘻嘻……我當然知道。你的家住在西河灘槐樹莊,你的老婆叫翠珍,是從小定的娃娃親。你還不會說話的時候,我經常帶你玩,不過你爹媽看不見我。你小時候好玩,現在越大越不好玩了,我也就懶得找你。”
“囉嗦夠了沒有?你上輩子是被話憋死的?話比屁還多!”丁二苗瞪了拴柱一眼,讓他閉嘴。
拴柱立馬收聲,躲進了船艙裡,不敢露頭。
船行平穩,丁二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衝著前方喊道:“剛才說話的水鬼,給我聽著。茅山弟子丁二苗在此,有膽量,現身一見!”
“見就見了,還需要膽量?你以為我上輩子是被人嚇死的?”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前方不遠處水花一翻,一個身穿粗布藍褂的人,仰面漂在了水面上。
陽光烈烈,照著他那張浮腫的臉,彷彿是在水裡泡了好幾天的死屍一樣,看不到一絲生機,直讓人一陣反胃作嘔。
那一把大鬍子,倒是很威風,隨著水波微微晃盪。
這時候,距離北岸已經不遠。
丁二苗指著北岸,讓陸開軍繼續直行,一邊看著那具“浮屍”說道:“你就是那個什麼王鬍子?好大膽子,竟然扣了我師妹吳展展的魂魄!”
“浮屍”忽地直起腰來,坐在水面上冷笑道:
“剛才那個小丫頭,就是你師妹嗎?她仗著自己是茅山弟子,硬闖我們的府邸,還揚言要把我們全部抓去陰間,實在是目中無鬼!人不犯鬼,鬼不犯人,現在鬧成這樣,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我王鬍子。”
“荒唐!茅山弟子,逢鬼必捉。”丁二苗手指“浮屍”,大聲喝道:“我師妹替天行道,維護陰陽秩序,送你等去該去的地方,有什麼犯不犯的?憑你們幾個水鬼,也敢與茅山弟子為敵?”
浮屍仰頭大笑:“維護陰陽秩序?那也要看自己有幾分道行!我只不過略施小計,你師妹就自投羅網,叫我笑掉了大牙!”
“笑掉大牙?你當心我等會兒掰了你的鬼牙!”丁二苗嗤地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