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白欣欣一直不說話,他緊緊抓著一把工兵鏟,縮在後座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章回坐在他旁邊,也不說話。
只有“轟隆隆”的引擎聲。
終於,章回開口了,他說:“周老大,你喜歡聽誰的歌?”
我說:“黃英的。我喜歡她的聲音。”
章回說:“我喜歡竇唯。”
我說:“噢,很老的歌了。”
章回又說:“白欣欣,你呢?”
白欣欣半天才說話:“我沒心情跟你聊這個。”
章回說:“講講你回家的故事吧。”
白欣欣很不耐煩地說:“不想講。”
章回把臉轉向了我,說:“周老大,你知道我爸被人痛打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我說:“你想啄瞎那個人的眼睛。”
章回說:“我感覺我很不孝。”
我說:“是啊,和父母的恩情比起來,我們都不孝。”
章回說:“假如我們獲救的話,你們走,我不會走的。”
我說:“為什麼?”
章回說:“我會去找到那個月亮墓,然後回到那片森林,變成鸚鵡飛回家,陪父母一輩子。”
他的話讓我愣住了。
他是個殺人犯,他離開羅布泊只有一條路,那就是伏法。
如果,他真的能變成一隻鸚鵡,回到父母身邊,那倒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結局!
章回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警方不會再追捕他。而他依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變成了另一種生命形式存在,就算警方知道他變成了鸚鵡,也不會把鸚鵡抓去服刑。
而他也算受到了懲罰。
變成鸚鵡之後,他將永遠留在父母身邊,天長日久,他還可能學會語言,經常跟父母說說話……
我說:“我支援你。如果我們出去了,你也變成鸚鵡回家了,我一定會去看望你。”
章回說:“別空手來,記得給我帶些小米。”
我笑了:“一定。”
兩個多鐘頭之後,我們看見前面出現了枯木。那是古墓的標誌。
我把車速慢下來,說:“我們要到了。”
白欣欣“撲稜”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我全身的神經也繃緊了,抓緊方向盤,慢慢逼近。
終於我們來到了離古墓大約100米的地方,在開闊的沙漠上停下來。
幾分鐘之後,孟小帥的車也開過來,停在了我的旁邊。
我從車窗朝她看了一眼,她十分緊張地朝我點了點頭。
我開始按喇叭了:“嘀——嘀——嘀——”
我盯著枯木中那個風字框的青磚入口,入口裡黑洞洞的,不見一個類人出來。
我繼續按:“嘀嘀!——嘀嘀!——嘀嘀!——”
古墓死寂,不見人影。
按了十幾分鍾喇叭之後,我和章回從車上下來了,其他人都在車上待著。
我朝古墓走了一段路,喊了聲:“令狐山!——”
沒人應。
我說:“這些類人是不是搬走了?”
一邊說一邊四下尋找腳印,希望腳印能告訴我答案。
章回說:“我進去看看。”
說完,他拎著射釘槍就朝入口走過去了。
我一把拽住了他,他回頭看了看我,我說:“你看,那是什麼?”
前面的沙地上,有個很大的“風”字。那是季風的鞋印。
她不可能平白無故踩一個自己的名字。
我慢慢走過去,端詳了一會兒那個“風”字,突然說:“季風是在告訴我們,這個古墓是陷阱!”
章回說:“你怎麼知道?”
我說:“風字框就是這個古墓入口,中間那個‘×’就是阻止我們進入!”
章回想了想,說:“有道理……你猜,裡面是什麼情況?”
我說:“他們肯定離開了。”
章回說:“為什麼?”
我說:“他們知道我們已經快沒有吃的了,光腳不怕穿鞋的,我們實在沒活路的時候,肯定要來進攻他們,他們早想到了。這個古墓離我們的營地太近了,他們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搬走了。現在,他們只剩下了6個類人,而他們開發了很多古墓,隨便找個地方駐紮下來,我們都找不到他們。”
我回頭招了招手,其他人也下來了。
白欣欣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