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的,我看清楚了他穿得鞋子,是一雙褐黃色的皮鞋。
我心中焦急,也不知這人要坐多久,屋子裡的血腥味讓我十分憋氣。我回頭看了看師父,他安靜地臥著,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時間沉悶地而緩慢地走著,我的掌心滿是汗水,心裡只祈禱著這人趕緊走吧。
那人終於站了起來,將滿屋子翻亂的東西放回原處,這才往房外走去。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來,房門砰地被合上,屋子裡瞬間一片灰暗。那人像是嚇了一跳,發出呀地驚呼,倒退兩步,幸虧扶住了桌角,才沒有摔倒。
那人自言自語道:“操他祖宗的,這屋子當真有些邪門,呀,這是什麼?!”那人的後半句帶著無比的驚恐,我想他是看見什麼了。只見他呆立在桌前好一會兒,忽然間開啟房門,奪門而出,他的身後,那扇房們再次關上,屋子裡又陷入了死寂。
方才的氣氛太過壓抑,我這才發現自己老長時間沒有喘氣了,當下爬出去大口大口地呼氣。師父跟著鑽了出來,“剛剛那人是誰?”
“不知道,我沒有看見他的模樣。”我回答著。
師父道:“我們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我點點頭,正欲去開門,忽然想起那人剛才在桌前呆立了老半天,不知在看什麼東西。於是我回頭向桌上看去,這一看,不由得楞在那裡,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去注意桌上,只看見大片血漬,這下仔細觀察,才發現血漬的旁邊用鮮血寫著幾個歪歪斜斜的血字,看樣子是黑爺臨死之前用手指寫的,只寫了四個字,“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誰回來了?!
“發仔,還楞著做什麼?快走!”師父在門口叫我。
……(本卷結束) ……
第七卷
荒山鬼寨(1)
我和師父順著原路回到家裡,爺爺已經睡熟了,老爸守在爺爺的床邊,一個勁地唉聲嘆氣,老媽在廚房裡給爺爺熬參湯。
西北的那間偏房老媽已經收拾出來,換上了乾淨的被褥,專門為師父準備的。師父讓我拿來一小瓶碘酒,然後反鎖上了房門。
師父翻開筆記本,讓我蘸些碘酒灑在上面,不一會兒,那原本空白的紙張上,竟然浮現出了一頁小字。字型很工整,很難看出這會是當過土匪的黑爺的字跡。
師父問我看見什麼沒有,我告訴他這筆記本上真的寫有隱形字,師父點點頭,“這就對了!發仔,你能完全認識上面寫的字嗎?”
我說:“師父,這個你放心,我陳發認識的漢字可多了,保證沒問題。”其實我急切地想看看,這黑爺的筆記本上到底記錄了什麼東西,說不定可以找到有關怨靈的記載。
師父坐了下來,“那好發仔,你念給我聽聽!”
“恩!”我點點頭,從第一行字開始念起,“人一生難免會犯許多錯事,我只希望我的罪過能夠得到佛祖的寬恕,讓我來世再做個好人!這本筆記算是我的懺悔錄,我把這些事情記錄下來,只是想還原一些事情的真相,讓我可恥的靈魂得到短暫的安息!”
文章開頭的幾句話就如此沉重,讓我隱隱覺得這本筆記本里肯定記錄著什麼重大事情。
“發仔!繼續念下去!”師父催促我。
“1951年冬,中國已經解放了,但是我們的生活並沒有解放,我們依然幹著打家劫舍的勾當。其實很多時候我是不願意去搶劫平民百姓的,因為大家都是中國人,要搶都該去搶小日本。我們的頭領叫張大寶,為人很耿直,多數情況下,不會輕易搶劫民舍,但凡被搶的物件,一般都是做了壞事的人家或者是土財主,正因為如此,很多兄弟都願意追隨他。不過他的弟弟張二寶就沒這麼善良,此人心計甚重,做事狠辣異常,張大寶不幸逝世之後,他坐上了頭領的位置。有些兄弟不願意跟隨他繼續做土匪,他便殘忍地將其殺害了,而更令人憤懣的是,有個兄弟偷偷離幫,他把那個兄弟的老婆抓了來,當著自家兄弟的面將那可憐的女人強暴,最後將女人的屍體掛在山寨前面,引那個偷跑的兄弟前來,結果那個兄弟被活活捉住,受盡折磨而死。而我,在張二寶的逼迫之下,也給了那兄弟一梭槍子。埋掉那位兄弟的屍體之後,我整整一夜沒有閤眼,難道這就是我所期望的生活嗎?”
“唉!作孽啊!”師父聽到這裡,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荒山鬼寨(2)
我又翻開一頁,蘸些碘酒灑在上面,繼續唸了下去:“這年春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外地的好些財主攜帶著家眷跑到我們這偏僻的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