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何鈺身上很多可取的地方,他本人也與傳聞中不符,沒那麼輕佻,但他顧忌父皇,硬生生將自己偽裝成這樣,不知是不是時間久了,竟也慢慢定性,一副不著邊際的模樣。
“真要趕?”無雙知道那人是何鈺,畢竟他方才一直跟在顧晏生身邊,顧晏生現在是皇上,刺殺他的人許多,他每次接近人群,無雙都會格外警惕,所以何鈺的聲音顧晏生聽到了,他也聽到了。
顧晏生還特意走到何鈺身邊,接了那份紙條,否則他也不會怕顧晏生後悔,將紙條撿回來,這種多此一舉的舉動很容易惹人生氣,但若是何鈺的事,就是給皇上臺階下,皇上不會怪他。
那紙條上也不知道寫了什麼,將陛下氣成這樣,要當場趕何鈺走,這個‘趕’是反義詞還是近義詞?不好猜啊,他擔心是反義詞,皇上想將何公子請去養心殿。
“不然你以為呢?”顧晏生反問。
他如此一說,無雙更不好下定決心,考慮再三還是將人先假意請出殿外,又轉送他去養心殿。
何鈺拒絕,“參考期間皇上若是見我,免不得被人說閒話,不見不見。”
顧晏生這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鈺反倒來了脾氣,“我先出宮玩兩天,玩完了再回來看他。”
無雙一時無奈,“既然這是何公子的意思,那我轉告陛下便是。”
何鈺揮揮手,“叫他等我,我給他準備個小驚喜。”
前兩天他就在準備,還沒準備好,出榜之前應該能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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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真這般說?”彼時已有許多人交卷,顧晏生親自批閱,他先過目一遍,心裡有個底,免得底下的人趁機做手腳,將濫竽充數的人朽木充棟樑。
“千真萬確。”無雙非常確定。
顧晏生點頭,“知道了。”他似乎想起什麼,“對了,給朕泡杯清茶,朕口渴。”
無雙領命,小步轉身離開,徒留顧晏生一個人坐在龍椅上。
那龍椅位置高,案臺也高,離其他人又遠,他做什麼,說什麼,只要聲音小些沒人聽到,顧晏生也便肆無忌憚,擱下筆,心中疑惑,“驚喜?”
會是什麼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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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鈺是真的能憋,說好了兩天,還真的兩天沒去找顧晏生,他有顧晏生給的隨時出入皇宮的令牌,方便他進出皇宮,還有無雙關照,已經跟宮門口的守衛說好,如果是王軒來,不攔,叫他進去。
王軒是何鈺的化名,他有錢,買一個人的名額輕而易舉。
自那天殿試之後,何鈺便開始四處奔走忙活,先去找了婉蓮,才知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婉蓮生意遭到重創,幾乎維持不下去,想回長安,結果被顧晏生接手,這才恢復如初,甚至蒸蒸日上。
顧晏生只是代為管理,不想看著何鈺的生意受挫,婉蓮上供的錢財也一概不收,堅持認為何鈺會回來,都是何鈺的。
婉蓮便說何公子說的,如果他不在,婉蓮便以顧公子馬首是瞻,支援顧公子到底。
一個群體要運營下來,權是一回事,最重要的還是錢,有了錢才好辦事,顧晏生之所以那麼快收服那麼多聲音和人,靠的全是銀子。
要說才華和本事,只能收服一部分清高孤傲的人,現實是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貪財。
何鈺原來就懂,後來想靠才華,結果翻了個跟頭,最後才意識到還是錢好使。
他與婉蓮好久沒見,著實有些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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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酉時一直到亥時都未曾出來,探子來報,那窗戶上映出倆人的身影,有說有笑的。”無雙跟告狀似的,將收到的訊息一五一十說出來。
顧晏生批卷子的手頓了頓,本不想徇私枉法,公平公正的給何鈺一個狀元,他也確實擔得起,但是現在……
能給個二甲都算他幸運,先將他擱進翰林院三五年再給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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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鈺還不知道,聊完才發現已經四更,還好第二天不用上朝,一身輕鬆,可以睡個懶覺。
他這邊剛到家,那邊便發現正堂裡坐了一個人,手裡拿著拂塵,是無雙,顧晏生現在架子大了,輕易不上門,來找何鈺都靠宣。
今個沒找,是無雙瞧他心情不好,又有熬夜的趨勢,飯也不吃,怕他餓壞了身子,便主動過來找何鈺。
他一說情況,何公子嘴硬心軟,還是答應了過去瞧瞧,不過讓他等等,他先準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