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親上,那他倆……
顧晏生回頭瞧了瞧何鈺的背影,修長高挑,走路時袍下的衣襬來回晃動,說不出的悠哉。
如果真是愛情,絕不會受性別阻礙,父皇的悲劇只是單純因為他做的不夠,不會在他身上重演,因為他得到了支援。
何鈺的姐姐,皇后娘娘臨死前曾將何鈺託付給他,也從那天起,何鈺便打上了他的烙印,洗都洗不掉。
在何鈺需要幫助的時候只有他肯幫忙。
不顧麻煩處理皇后凶禮的人也是他。
將文君當成自己的兒子,盡心盡力照顧的還是他。
文君的身份在他把脈的那一刻便已經知曉,小兒的脈搏弱,很難分出男女,顧晏生只是面有狐疑之色,一閃而過,便將念頭壓了下去,後來皇后娘娘主動告訴了他,文君就是男孩。
她不指望文君能稱王稱帝,只希望將來老皇帝死後,如果是他登基,便念在她除掉了他最大的敵人份上,保文君一條活路。
沒有用何鈺的名義,用的是自己的,她是真正為何鈺考慮,怕過於麻煩他,他與何鈺之間會產生隔閡。
其實完全沒必要,他倆之間的感情比皇后想的還要深,可以為了雙方去死,何鈺來找他,他非但不會覺得麻煩,反而樂在其中,何鈺同樣如此吧。
何鈺沒讓他等太久,很快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紙,擱他面前晃了晃,示意他拿著。
顧晏生接過來看了看,是一份名單。
“原來我總想靠實力說話,後來才發現錢比實力管用多了。”何鈺雙手抄在袖子裡,“這是給姐姐辦凶禮時受賄的官員,也許對你有用。”
大多數人以為他塞大把銀子給那些官員只是為了給姐姐辦凶禮,其實不然,這就是敲門磚,一次鬆動,就有可能鬆動第二次,第三次。
顧晏生要當皇上,還要靠他們支援,錢財顧晏生可能拿不出來,但是他可以,他的就是顧晏生的,不分彼此。
倆人一個佔著權,一個佔著錢,原來何鈺總想靠真本事,現在琢磨著還是錢好使,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說服一個官員,大家嘴上攀交情,說什麼老丞相以前對他多好多好,他也很想為老丞相分憂,叫皇后風風光光大葬,但這事他很為難啊,畢竟皇后徹底得罪了皇上,他如果公然為皇后說情,皇上那裡不好交談。
幾次之後何鈺算是看明白了,這幫老狐狸無利不起早,塞了錢,態度再誠懇一些,當即保證盡力而為,和原來為難的模樣完全兩樣。
所以還是錢好使。
“我先收著吧。”這東西對他確實有用,他折了幾番,塞進口袋裡。
“何鈺。”顧晏生很少連名帶姓的叫他。
“怎麼了?”何鈺問。
“不要有負擔,多去長安宮走走吧。”
他突然這麼說,何鈺倒是一愣,又被顧晏生看出來了,他利用了姐姐的凶禮,試探哪些官員可以收買,哪些不能,心中有愧,不敢面對姐姐,離席也不單單是為了給文君取風箏,關鍵還是被那種沉重的氣氛壓的喘不過氣,受不住跑了出來,恰好遇到晚霞而已。
晚霞不敢打擾他們,當時躲在小花園裡哄文君,很隱秘的假山後,如果不是他主動走出去,是不會發現的,要不然顧晏生肯定也看到了晚霞,聽到了文君的哭聲。
“知道了。”
何鈺笑了笑,心中可沒有表面那麼輕鬆,不過他還是依言,散了白席後與其他人一道,打掃長安宮。
長安宮的主子沒了,宮女和太監們也走了大半,晚霞帶著文君跟在他身邊,一邊搭手,一邊抱怨,“這幫狗奴才,平時娘娘對他們可好了,你看看現在,只稍稍落魄了些,便一個個投奔了別的主子,跑的比誰都快,連給娘娘送喪都懶得送。”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正常,不怪他們。”何鈺心態佛系。
“少爺,您怎麼還幫著他們說話?”如今娘娘不在,晚霞便聽何鈺的。
“走了才好,省得以後輕易被人收買,反過來害你們。”何鈺瞧見姐姐的畫像上落了一個黑點,叫人搬來椅子,親自上去,用手帕撫掉,“姐姐不在,晚霞你要好好照顧文君,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背叛過長安宮的人,將來這些人再可憐,都不要搭手,是他們自作自受。”
他還有話,“如果心中有懷疑,千萬不要當成心血來潮放過,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絕不能無。”
晚霞明白,“奴婢謹記於心。”
“好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