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一個是太后,一個是皇子,相當於奶奶和孫子,何鈺這個沒親沒戚的插在倆人中間,著實不太好意思。
其實他跟太后之間,有那麼一點點的關聯,他外婆,也就是他孃的娘,曾經跟太后是閨密,以姐妹相稱,太后想起來時,會幫幫皇后,想不起來,還會反過來為難皇后。
全看她那任性的記憶,給不給面子。
今日不大給面子,沒認出何鈺不說,還真的將他當成了太尉之子。
這樣也好,萬一殺個回馬槍,也會找周浩然的麻煩,她今日來的匆忙,沒帶工具,也沒人使喚,暫且放過何鈺,改天要是想起來,必然秋後算賬。
還是要看她那任性的記憶,要不要使性子。
顧晏生小心將人攙扶在凳子上,那謹慎態度宛如太后是個瓷瓶,隨時有可能碎裂。
其實沒那麼脆弱,何鈺叫她背自己,還不是一樣沒事。
太后指了指對面,“你也坐。”
顧晏生聞言坐下,何鈺正待跟著坐下,太后突然橫了他一眼,“你站著。”
何鈺無語。
還真是記仇啊,表面說的大義稟然,把自己吹的多大方似的,還不是小氣巴拉,記仇記到現在。
何鈺自知理虧,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倒茶。”
太后真把他當成了丫鬟使喚,她是太后,她大聽她的。
何鈺任勞任怨,叫倒茶不敢倒水,體貼似的先將杯子燙一遍,當是消毒,過後才開始表演茶藝。
別看平時都是顧晏生泡茶,茶藝了得,其實何鈺也不差,他是該知道的都知道,該學的也全都學了個遍,就是懶,不做。
實在沒人,不得已的時候才會自己頂上,雖然好久沒用過茶藝,不過會的東西,上手都很快。
那桌子矮,不讓坐,何鈺是彎腰泡的茶,單手拉著寬袖,單手端起茶壺,用的也是鳳凰三點頭,表示對客人的敬意。
他的誠意太后接收到,端起剛泡好的茶抿了一口道,“坐下吧。”
何鈺這才坐下,心知自己將人得罪恨了,也不敢多話,叫人家想起他,規規矩矩坐在最邊上,降低存在感。
“這坐也坐了,茶也喝了,三兒,是時候給哀家瞧瞧病了。”太后伸出手,放在桌子上。
顧晏生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蓋在太后手腕上,倒不是矯情,也不是怕髒,更不是男女有別,單純是怕太后介意。
說是奶奶和孫子,其實哪有半點感情,皇家最缺的便是感情,一個個冷血冷肺,斗的你死我活,還存在階梯關係,不可能有感情,所以顧晏生在對待太后時,事事都先考慮太后的感受。
她心裡舒坦便是,別的麻煩些沒關係。
“皇祖母除了健忘的毛病之外,還有其它症狀嗎?”醫家講究望聞問切,顧晏生邊把脈邊道。
太后搖搖頭,“別的毛病倒是沒有,只是有時候全身無力,使不上勁,哀家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顧晏生沒說實話,“只是缺乏鍛鍊而已,皇祖母閒來無事,常找人下下棋,聊聊天便是。”
“如此便好?不用喝藥進補?”
“不用。”顧晏生收了手,“不是什麼大毛病,用不著開藥。”
書中常有記載,到了一定年齡缺乏鍛鍊,腦子便會跟不上,太后便是每日吃齋唸佛,鮮少與人活動,她和年輕人也沒有話題,漸漸的閉門不出,腦子太長時間不活動,已然生鏽。
曾有一位太醫稱之為痴呆症,太后只是有此症狀,屬於尚輕的那種,不礙事。
何鈺在旁聽著,覺得有點像老年痴呆症,不認人,記憶力差,又不一樣,太后好歹還記得顧晏生,她只是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忘了而已。
老年痴呆症是誰都不記得,只記得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的人,譬如說自己的兒子,其它全都模模糊糊,嚴重者自己相公都不記得。
老年痴呆症何玉的記憶裡有一些,她曾經到敬老院做過幾天義工,全憑一腔熱火,被人帶了進去,幾天便受不了,被那些宛如孩童似的老人逼的離開。
人老了,智商也會下降,各個宛如孩童,能將人氣死,伺候老人沒點耐心不行。
何玉除了對美美美耐心,其它都是個急性子。
“太后若是有空,不妨多來書苑走走,浩然全天恭候。”何鈺說了一句客套話。
他其實是替顧晏生說的,如果能留住太后,對於顧晏生來說,又是一大助力。
太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