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何鈺,何鈺以書掩面,只露出半張臉,歪頭睡的正香。晌午有元寶在一旁給他打掩蓋,夫子過來就踢踢他,沒來便任由他睡。
畢竟他才是主子,元寶要聽他的話。
飯點元寶去打了飯,留何鈺一個人懶洋洋半睡半醒,偶爾動一動。
他坐在窗戶口,陽光從窗外照來,顯得人五官越發精緻,面板晶瑩透亮,如玉一般,一舉一動都帶著慵懶隨意的氣質。
何鈺捂嘴打個哈欠,那手細細長長,線條優美,骨感十足。
許是太無聊,他推開窗戶朝外看去,教堂在一樓,外面有一片草坪,用來騎馬擊鞠,由於學生多,怕騎馬衝撞,只有規定的課程才能擊鞠。
都是半大的小子,好了傷疤忘了疼,昨夜兒剛打的死去活來,今早就一片和諧,拔河的拔河,投壺的投壺,忘了隔夜仇。
窗外安清風喊他,“何鈺,過來拔河。”
何鈺搖搖頭,“還是三歲小孩子嗎?還玩這個。”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去了,跑的還挺快,路過顧晏生身旁時差點絆到,回頭瞧了一眼不甚在意,甩了甩衣襬,出門找了安清風。
那書還是一樣的書,字也分毫不差,顧晏生突然就看不下去,丟下書,站起來跟著出了門。
白天天氣不錯,出了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顧晏生隨便找了處廊下坐著,一抬頭便能看到草坪上何鈺與人拔河。
他與安清風各站一邊,菜市場討價還價似的,爭鋒相對。
“表哥,我怎麼說都是你表弟,讓讓我唄。”何鈺一掃方才懶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模樣,似乎來了興趣,臉上掛著討巧的笑。
“表弟昨夜那麼威風,一個人力戰群雄,絲毫不落下風,還需我讓?”安清風挑釁道。
“不不不,表哥誤會了。”何鈺解釋,“昨個威風的是三殿下,與我一個銅板的關係也沒有,大家是因為怕傷了三殿下,所以不敢動手,若是就我一個人,早就一哄而上,弄死我了。”
“是嗎?”安清風不信,“昨個三殿下可一句話沒說,就你一個人上竄下跳蹦噠的起勁,據說還得了十五塊腰牌,將大殿下都打骨折了。”
“胡說。”何鈺辯解,“這種坊間傳聞怎麼能信呢?三殿下不動嘴那是人家架子大,我這當小弟的當然要替人家把什麼都做好,其實都是三殿下叫我這麼說的。”
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表哥最知道我了,我嘴那麼笨,腦子也不太靈光,怎麼可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將大家一窩端了呢,大殿下骨折也與我無關,昨個我可是被大殿下的人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就差投降了。”
安清風氣的咬牙,“表弟真是越長越伶牙俐齒,姥爺還總是託我照顧你,我看整個書苑裡最不好糊弄的就是你吧。”
“表哥莫要冤枉我,我明明單純善良,無辜可愛,你說的那個絕對不是我。”
他倆嘴炮了半天,繩子依舊位處中間,上面繫了塊紅布,不時穿過何鈺這邊,又不時穿過安清風那邊,倆人暗中較勁,誰都不肯鬆手。
“表弟剛還說這是小孩子玩的遊戲,這不是玩的很起勁嗎?”安清風用力往這邊拉。
“沒辦法。”何鈺不動聲色捅他一刀,“跟什麼樣的人玩什麼樣的遊戲。”
安清風笑的僵硬,“說的是,什麼樣的人跟什麼樣的人玩,表弟莫要王八笑烏龜,咱倆明明彼此彼此。”
“比不上表哥,表哥才是鱉中霸王。”
“表弟的王八之氣也不弱。”
倆人互不相讓,繩子也拉到頂峰,承受不住倆人的大力,啪的一聲斷開,摔的兩幫人一個四腳朝天。
這回真的是互相傷害了。
何鈺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過去拉安清風,“表哥瞧著又肥了。”
“表弟這麼多年好像都沒怎麼長過個兒,還是到我這裡。”安清風絲毫不讓。
倆人鬥著鬥著突然相視一笑,“表哥最近可有什麼好玩的?”
“好玩的沒有,不過有件有意義的事。”
安清風攬住他的肩膀,悄悄走到教堂後的角落,沒人的地方,然後掀開垂下來的月季花,露出一個洞。
何鈺皺眉,“這牆都破了個洞,怎麼也沒人來修?”
安清風按下他的腦袋,“傻表弟啊,這是我故意弄的。”
何鈺眉頭皺的更緊,“對面都是女孩子,表哥故意搞個洞,好偷窺嗎?不行,我要去舉報你。”
說罷起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