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人敢跟他交朋友,這三天兩頭的,一般人消受不起。
“說的好像你有朋友似的。”
他倆都有毛病,所以才一直沒有朋友的,王八笑烏龜,彼此彼此。
顧晏生沒搭話,順著石階爬上來,順便拉了何鈺一把。
何鈺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沒摔著吧?”
顧晏生那個方向離石階近,萬一磕著腦袋,再留下什麼傷痕,何鈺當真罪過。
“沒有。”顧晏生掉水的時候正好按住那個臺階,借力在水裡站穩。
水裡的浮力太大,他在水中踩不著實體。
“沒有就好。”
那水裡涼,上來之後更涼,冷風一吹,何鈺直打哆嗦。
現在可是冬天,他倆穿著大厚棉襖,還披著被子都覺得冷,掉進水裡就像刀子扎過似的,也就是想起對方也掉了水,有些安慰,沒有叫出來罷了。
何鈺摟著肩膀,腦袋都抬不起來,“咱們趕緊回去吧,太冷了。”
凍的他說話都不利索,外露的面板宛如挨刀,可不外露的面板,也是挨刀,冬日掉水是真的要命。
何鈺上回在御花園掉水不是因為不會水,也不是因為淹到了,是因為水太冰,凍的掙扎不起來,手腳無力。
“嗯。”顧晏生擰了擰身上的水,似乎絲毫沒察覺寒意似的,將外衣脫掉,只剩下裡頭的單衣。
“你也把衣服脫掉。”
何鈺連忙搖頭,“不行,怕冷。”
“脫不脫都冷。”
“穿的多即便是假的也會覺得暖和。”
“騙騙自己而已。”
“不都是這樣嗎?”何鈺伸出凍紅的手指了指身上,“好歹能擋風。”
顧晏生說不動他,搖搖頭隨他去了,倆人開啟門,還能看到昨天抱出的被子,人已經走了,還踢了被子一腳,留下一個大腳印子。
何鈺不嫌髒,拍了拍披上身上,就這麼拖著回去,裹得跟個企鵝似的。
“顧兄,你莫不是神仙轉世,咱倆同樣掉水,為什麼你不覺得冷?”何鈺抱緊了被子,徒勞取暖。
那被子沾了他身上的水,越來越沉,不小心掛在石頭上,如何也拖不動。
何鈺拽了幾下沒拽動,放棄了,丟下被子快跑幾步,追上前面的顧晏生。
顧晏生還不知道他掉隊,徑自回答,“小時候母妃給我吃了一顆藥丸,我吃完渾身發熱,痛了三五天後就變成了這樣。”
“什麼?”何鈺離的太遠,沒聽到。
“沒什麼。”顧晏生突然又不想說了。
“哇,這樣說話最氣人了。”何鈺用肩膀撞他,“說啊。”
顧晏生不說,他不說,何鈺便纏著他繼續說。
他就是不說,倆人羅裡吧嗦何鈺竟覺得沒那麼冷,許是轉移話題,感覺不到。
五更的天還有些暗,不過折騰了一宿,大家都回去歇息,何鈺與顧晏生站在他倆的院子時,只瞧見了元寶和無雙,守在門外等他們。
昨晚那場明爭暗鬥,也顧不上他倆,他倆也不是主要人物,意外完好,沒受到傷害。
元寶這廝機靈,必然是抱了人家無雙的大腿,無雙的功夫遠超常人,習的又是心狠手辣的路數,來一個打的娘都認不得,自然便沒人再敢上前。
元寶託了他的福,才能這般完好無損。
何鈺與顧晏生剛露頭,他倆便眼前一亮,元寶跑向何鈺,無雙跑向顧晏生。
只不過一個哭慘,一個已經開始跑前跑後進屋拿衣物搬炭火過來。
何鈺再瞧瞧跟前的元寶,氣不打一處來,“學學人家,少爺都凍死了也沒個眼力見的,去給我拿件披風。”
元寶這才眼淚汪汪的進屋給他拿來披風,何鈺披上後他又進屋端了一個茶過來。
那茶一下肚,確實感覺暖和許多,何鈺捂了捂凍僵的手,鑽進拔步床內,將簾子放下換衣服。
元寶在外邊給他遞新的裡衣,外衣,腰帶,抹額,束髮帶,何鈺的簾子裡時不時伸出一隻手,還沒緩過勁,指尖發白,手背又凍的發紅。
屋裡生了炭火,何鈺換好衣服,立馬往被窩裡一鑽,死活不肯出來。
顧晏生過來看他,“何兄,要進學了。”
“生病了,不去。”何鈺躺的老神在在。
“今天是正式第一天,不去不行。”昨天只是來報個道,今天才是正式第一天。
“可以的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