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何鈺說是跟隨父親走南闖北時偶爾間在一個小地方見到的,當地人都用這個衣架,方便,實惠還省地方。
顧晏生晾完了衣服,回去寫功課,本就沒多少,他跟何鈺相反,何鈺是使勁拖,拖到不能拖的時候再寫。
顧晏生是先寫,有空就寫,寫完了就可以做別的事。
他在回來前寫過,寫的差不多還剩下一點,稍稍費了些時間便寫完,像往常似的,點燈躺在床上看書。
待床頭的漏斗細沙蓋底的時候,便是睡覺的時候。
亥時顧晏生準時睡覺,拉上床簾,平靜躺下,側身睡去。
夜晚一片寂靜。
三更時分何鈺艱難的爬起來。
青色的簾子內伸出一隻手,何鈺輕輕拉開簾子,儘量小聲不影響顧晏生。
他知道顧晏生睡眠不好,只要有一點動靜就會醒來,他自己也說過,只有跟相熟的人一間屋子才能睡著。
否則不放心。
這是妥妥的沒有安全感,只能相信自己。
何鈺習慣性開啟床頭櫃的抽屜,發現裡面空無一物,倒是忘了,他的衣服被顧晏生洗了,還沒收回來,新換下來的因為不想讓顧晏生幫他洗,所以藏在了床頂上,特意用繩子繫住。
倒不是嫌棄顧晏生洗的不乾淨,單純覺得不好意思,這種衣服怎麼能讓別人洗?
而且他是女孩子,顧晏生是男孩子,讓男孩子幫他洗褻衣,像什麼話?
褻衣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內褲的意思,只不過比內褲寬大,夏天穿腿下生風。
現代已經很開放了,女性也不會互相洗內褲,男人給男人洗更不可能。
顧晏生缺根筋,沒覺得有什麼,何鈺自己不能知道了當沒知道。
所以非常自覺的藏起來,也就是積攢一個月而已,他一直是這麼過來的,沒覺得有什麼。
何鈺抬頭一看,差點驚撥出聲。
他系在床頂的衣服不見了!
何鈺心道不好,噔噔幾步跑下來,一推開窗戶,果然見院內掛著兩排衣服。
顧晏生又幫他洗了。
藏這麼嚴實他也能找到?
何鈺當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人怎麼能這麼固執呢?
藏起來就是不方便叫他洗的意思,顧晏生似乎沒察覺似的,對這東西容忍度為零,一天都忍不了,當天就給他翻出來洗了。
何鈺眨眨眼,去外面收了乾淨的褻衣換上,收拾整齊後披上披風,小步走近顧晏生的床邊,頓了頓,那手舉起,掀開同色的床簾往裡看了看。
黑暗裡瞧不清臉,只隱隱約約覺得他的肌色發白,蒼白的那種,有種不健康的感覺。
彷彿人死後,血液流乾,冰在冰櫃裡許久,又放出來似的。
顧晏生太愛泡澡了,把自己泡的像屍體。
他用藥過猛,泡過的澡堂子何鈺都不敢重複使用,偏偏他又懶,不想重新打水燒水,須得費很多時間和功夫。
如果他想洗,要先跟顧晏生說好,他洗完了顧晏生再洗。
難為顧晏生的潔癖,居然忍了下來。
畢竟是他自己的毛病。
何鈺鬆開手,戴上帽子匆匆離開。
他一走,床上的顧晏生陡然睜開眼,眼裡絲毫睡意也無。
他已經醒了有一段時間,從何鈺爬起來,出去找褻衣開始,褻衣是他洗的,自然想看看何鈺的態度,是大喊大叫,特別介意,還是默默接受?
其實他最希望的是何鈺自己把褻衣洗了,但何鈺就是沒那個自覺,藏著掖著也不要自己洗。
何鈺的腦回路就沒有‘自己洗’這三個字。
他出去了有一段時間,顧晏生爬起來,披了披風,點了蠟燭出來瞧瞧,竟意外瞧見何鈺還沒走遠的身影。
這是做什麼?
上次他也是差不多時候追出來,何鈺走的非常快,刻意避開他,這回卻像故意等他似的,走的慢悠悠的。
何鈺不瞎,也不笨,聽覺更沒有喪失,應當是知道身後有人,顧晏生還點了蠟燭,有亮光,能不知道嗎?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躲不避?
這是叫他跟上的意思。
顧晏生緊了緊披風,戴上帽子跟去。
路有些繞,何鈺還像上回似的,穿過大半個書苑,逛了兩圈庭院,最後將人帶去夫子們住的地方。
其實離他們很近,就隔了一條小溪而已,這麼繞來繞去,顧晏生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