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住秦若賓躲到另一邊。我們像是在馬路中間,對面開過一輛巨車,我朝左逃,他們兩個朝右逃,把中間的路讓給這輛車。
我兩隻手還在背後綁著,就著地面趕緊骨碌,連滾帶爬藏到黑暗的深處。坐在地上還在後怕,身上溼透了。乖乖隆的咚,如果不是滾地龍突然出現,現在的我已經到閻王爺那裡報道去了。
我往後靠了靠。後面是洞壁,黑森森的分辨不出這是在什麼地方。
我用手在後面摸著,摸到一塊尖銳的石頭凸起,便把雙手綁縛的繩子放在其中,前後磨著。想把繩子磨斷。
他們也不知怎麼栓的,繩子特別緊,我一邊看著前面的黑暗,一邊加快速度。
弄了半天,繩子磨的鬆了。
我來回動手指,手都磨破,火辣辣的疼,終於從繩子裡掙脫出來。我甩甩手,再去看前面,一片黑暗,沒有聲音也沒有光亮。彷彿一瞬之間所有東西都被黑暗吞噬了。
我摸了摸脖子,已經割出刀口,幸好是不深,手上有血。
我貓著腰小心翼翼往樹的方向一路小跑,我心想。如果耳神通還在,在這片黑暗中我就是王了。耳神通能像蝙蝠的聲波一樣在這裡掃描,所有的東西都會成像。
這時腳下多出東西,我沒留神絆了一跤。用手摸了摸,是粗粗的樹須。應該是快到那棵妖樹了。
奇怪的是。四下都沒有聲音,滾地龍也不知跑哪去了。
我趴在地上向前摸索,摸了沒多遠,果然來到樹根,這裡盤根錯節都是密密的樹須。
我順著藤子爬上去,藏在黑暗裡,心想滾地龍突然出現應該不是偶然的,我們把伊萬的屍體拿下來,這麼長時間不往上掛新的屍體,肯定是驚擾到它了。
我翻身躺在暗處。全身涼涼,這一系列的波折簡直折磨死個人,我得休息休息先。喘了兩口氣,忽然想起藤善,他怎麼樣了。
我摸著黑往下找,行動遲緩,手上摸到的都是樹幹樹須,想找到藤善簡直大海撈針。
左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一抹光亮。
我趕緊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看,亮燈的是秦若賓。
他一手抄著手電,一手提著鋼斧。奇怪的是,只有他,而沒有黎雲的影子。
秦若賓小心翼翼端著手電往前走,他來的方向正是這棵妖樹。我暗暗後悔,覺得自己失策了。這片黑暗的地底洞窟。唯一可辨識的標誌性物件就是這棵樹,他們在黑暗中摸索,肯定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裡。
我現在湊過來,純粹是自投羅網。
我縮在樹須下面,眼見得秦若賓的手電光從頭頂掃過。他正在緩緩靠近。我往後縮,不敢太急,怕弄出聲響。
縮著縮著,忽然手腕子被抓住,我陡然一驚:“誰?”
話音剛落。有人在暗處急急地低聲喊了一聲:“別叫,是我。”
是藤善的聲音,我這顆心才放到肚子裡。不遠處的手電光照了過來,很明顯秦若賓已經聽到了我剛才的驚叫。
藤善在旁邊低聲說:“快走。”
“你沒受傷吧?”我問他。
“捱了一彈弓,傷在胳膊上,反正也夠受的了。”他說。
我們從樹後退出來,看著秦若賓手裡的光亮在我們剛才藏身的地方掃過,我暗暗舒了口氣。
藤善低聲道:“還記得我說過嗎,我們要翻盤的唯一機會就是這隻滾地龍。藉助它咱們才能逃出生天。”
“話是這麼說,下一步怎麼辦?”我問。
“那棵樹和這隻獸似乎有著某種聯絡,樹上必須要掛屍體,現在樹空了這麼長的時間,滾地龍肯定會暴走,咱們靜觀時變。”藤善說。
他在地上摸著,摸到一塊大石頭。然後用盡全力扔到遠處的對面,發出沉悶的響聲,隨即我們看到光亮照了過去,光後面是人影,應該是秦若賓。
還是藤善經驗豐富。用小手段就能讓敵人在黑暗中現身。
我們靠在洞壁上,耐著性子等,看著那束光亮不斷在黑暗中游移。這時藤善忽然低聲道:“來了。”
隨即我聽到黑暗中是細細碎碎聲,那是滾地龍外面罩著的鱗甲在地面摩擦的聲音。
怪樹搖晃,光亮閃動,隱隱就看到一個巨大如油管的東西緩慢爬來。
“我們怎麼辦?”我問。
我話音未落,黑暗中突然惡風不善,藤善反應極快猛地一推我,好像什麼東西以極快的速度逼到眼前,我還沒做反應,就看到那東西正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