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口氣,走進公安局,我對警察說:“我要報案。”
我坐在警車裡,按照我的指點,車子停在廢棄的廠區前。幾個警察帶著我來到廠房旁邊的深溝,一個警察跳進溝裡,浮開亂草,露出下面的屍體。
他朝溝外揮揮手,有個警察拿出手機打電話:“發現屍體,確實有命案發生,讓法醫來。”
我坐在警車裡,時間不長,看到幾輛車開來,有法醫下來,跟著拍照的助手,下到溝裡去檢查屍體。
周圍起了風,風聲淒冷。周圍的雜草幽幽擺動。我透過警車的車窗看著外面天空,如果說兩個世界有什麼差別的話,那就是天空的顏色。
我在這個世界裡幾乎沒有看到過晴朗的天,永遠都是灰濛濛的,漂浮著大塊大塊的鉛灰色雲層。陽光很難投射下來。這個世界充滿了蕭瑟之氣,讓人特別壓抑。
我正看著天空出神,有人敲敲玻璃窗,是警察,他指著我做手勢,示意我下車。
我從車裡下來,被警察領到溝前,我看到有四個穿著工作服的人下到溝底,正抬著屍體爬上來。
我沒反應過來,隨口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執屍隊的。專門負責搬運屍體。”一個警察說。
我點點頭,突然心裡一驚,整個人瞬間炸了。我似乎意識到什麼問題,趕緊去看這四個人,他們穿著厚厚的工作服,戴著藍色的工作帽,每個人嘴上都捂著大口罩,看不清面貌。
他們抬著屍體經過我,我忽然喊了一聲:“齊翔。”
他們沒有停下來,徑直往前走,抬著屍體上了運屍車。我長舒口氣,自己都在苦笑,我怎麼可能在這裡遇到自己。
這時有人過來把我叫到一邊,詢問整個事情發生的過程。在警察局我已經講了很多遍,現在還要再講一遍。我把王建祥殺人的過程細細道來,說他殺了人之後,不急不忙把屍體扔進溝裡進行掩埋。
“那你當時在幹什麼?”警察問我。
我張著嘴愣了一下,說道:“我和死者的兒子是好朋友,你們可以去調查。他兒子死了之後,我是過來弔唁的,住在王建祥的家裡。有一天王建祥匆匆忙忙外出,我感覺不對勁,想跟蹤看看怎麼回事,結果來晚了,就看個尾巴。看到他被殺了。當時我特別害怕。”
“那個兇手還住在死者家裡?”警察問。
“對,對,你們要覺得我在撒謊,一起到死者家裡準能堵著他,抓住他就知道了。”我趕忙說。
警察看看我。拿起對講機和裡面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帶著我上了車。
幾輛警車悄無聲息離開廠區,根據我提供的路線,一路到了小區。他們非常重視這次行動,幾個人在樓底下簡單商量了一下,讓我先上去叫門,他們藏在後面,看到嫌疑人然後一擁而上。
我來到三樓深吸口氣,敲了敲門,等了會兒。裡面沒有聲音。
警察做個手勢,示意我再敲。我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反應。我把鑰匙掏出來,給警察們看看,然後把鑰匙插進門鎖,輕輕轉動,嘎吱一聲門開了。
警察們聚精會神看著,我深吸口氣推開門進去,喊道:“老王,我回來了。”
屋裡死氣沉沉,沒有聲音,死寂一片。我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沒有他的蹤影,老王不在家。
我出去把情況和警察說了一遍,他們進到屋裡查了一大圈。確實沒有人影。
有個警察看我:“是不是壓根就沒有這個人?”
“你什麼意思?”我看他。
警察笑笑:“難道你不知道,如果沒有這個人,你就是殺人的第一嫌疑犯。”
他說完這句話在觀察我的反應,我顯得很平靜,充滿信心地對他說:“你放心吧,他會回來的,”後面的話我喃喃自語:“因為劇本已經寫好了。”
我和三個警察坐在客廳等著,屋裡比屋外冷,冷氣盤旋。我渾身哆嗦。有警察看我:“你緊張什麼?”
我乾笑兩聲:“哪裡緊張了。”
我們正說著,忽然門口傳來敲門聲。警察們對視一眼。對我扔了眼色:“開門,把他誑進來,不要引起懷疑。”
我過去開門,門開之後出乎意料的是,並不是王建祥而是劉大姐。
她哭哭啼啼進來。看見我就哭。我愣了,現在這種情況把她讓進來不是,趕她走也不是。正為難時,警察從客廳出來看到這一幕:“這是誰啊,進來一起坐吧。”
我無奈只好把劉大姐請到屋裡。劉大姐看到警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