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眼皮上都有。
看上去他現在竟然有了幾分猙獰之氣,像是從山裡來的原始部落戰士。
我顫抖著說:“解鈴,你怎麼了?”
他擺擺手,示意我不要說話,緩緩走向王時瑋。王時瑋愕然在那:“哪來的這麼一個怪物。來人啊,把他擒下!”
那些道士蜂擁而上想抓解鈴。解鈴看似走得很慢。高抬腿輕落足,可每一步落下去,就往前竄了一大截的距離。似乎他行走在另外一個時間體系裡,和現實世界不一樣。
最怪的是,他身上冒著濃濃的黑霧。向前每走一步,附著在身上的黑霧,便會在身後留下殘影,看上去就像他自帶著水墨畫效果,活在另一個水墨畫的世界裡。
他手裡的那盞古燈。微微放著綠光,光亮不大,可在黑霧中極為顯眼。整個人帶著綠色熒光,散發著迫人心肺的詭異。
道士們一擁而上,想去抓解鈴,剛接觸到黑霧,只聽霧裡傳來千萬人的慘嚎,像是有一個巨大的萬人坑,把成千上萬的人同時埋葬。裡面混雜著老人、孩童、婦女的聲音,叫聲之慘,讓人不忍再聽第二次。
那些道士一接觸到這些聲音,頓時崩潰,坐在地上連滾帶爬往樓下跑,有的甚至哭了,迎風流淚,雙眼血紅。
解鈴幾個起落逼近王時瑋,王時瑋也有點害怕,拼命搖動鈴鐺,原本對付王館長的二叔突然動了,把王館長扔在一邊,直直跳進解鈴的黑霧裡。霧氣中隱約看到他出手如電,出手即是死招,直抓解鈴的心臟。
解鈴的黑霧如潮水般湧動,糾纏住二叔。可二叔攻勢不減,絲毫沒受到黑霧的影響。
“你不是人?”解鈴驚疑。
“是殭屍啊。”我喊:“他已經死了。”
王時瑋看著解鈴愕然:“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旁邊二龍淡淡道:“他不是怪物,他是我的師父。他一直在中陰苦界修行,今日終於現身。”
王時瑋陡然醒悟過來,倒退一步做好防禦姿態:“二龍兄弟,你不會也對付我吧……”
“師父是師父,我是我。”二龍道:“你怕什麼。”
二龍現在這氣場大了。倒背雙手,矗立在風中,淡看解鈴而來。
二叔纏住解鈴,王時瑋抓緊時間趕緊唸咒,天空異象更加強烈。陰風大作,他取出一柄刀,把嬰兒抱在懷裡,舉起刀:“孩子,誰讓你是高人轉世呢,出生就不平凡。我也不想這麼對你,可你身在局中,生來就是受苦的。”
王時瑋真不是人,居然要對一個吃奶的孩子下刀。
我大吼一聲:“二龍,阻止他!”
二龍看看我,又看看王時瑋,揹著手沒有動,眼神深邃如井。
“他還不是殭屍。”解鈴一邊對付二叔,一邊衝我眨眨眼睛:“此人還殘留一絲神識,沒有死絕,只要不是徹底沒了人性,我就有辦法對付他。”
解鈴把手裡的燈衝著二叔晃動,綠光照在二叔的臉上,二叔側了下頭似有所覺,下意識躲避綠色燈光。
解鈴身邊所有的黑氣都噴薄到二叔的身上。黑霧猶如黑蛇順著他的四肢爬動,緊緊纏繞住。
困住了二叔,解鈴也沒了黑霧的保護層,他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奔向王時瑋。
王時瑋已經進行到作法的關鍵時刻,他高高舉刀對準了嬰兒的心臟,就要紮下去。
這時解鈴到了,王時瑋大喊一聲:“二龍兄弟,上!”
二龍看看他,又看看解鈴,終於做出了選擇。悠忽間他擋在王時瑋的身前,攔住解鈴,沒有絲毫猶豫,遂出一掌打向解鈴。
解鈴雙手合十,那盞古燈的燈杆架在他彎曲的手臂彎兒處。合十後。他也變掌,猛然出擊。和二龍掌心相對,正擊在一起。
一掌之後,兩人分開,解鈴看著他,欣慰一笑:“二龍,你變強了。”
二龍伸出舌頭,上清宗的玉牌此時已成粉末。他縮回舌頭,喉頭動了動,居然把玉牌粉末都嚥進肚子裡:“師父,不好意思,我竊取了上清宗祖師爺的神通,還有道家南宗的秘典,如今江湖同道中無出左右。師父,請你理解我。八家將太小了,原來的二龍太小了,我想不當二龍,想換種活法。”
解鈴並未答話,眼神飄過二龍。看向後面的王時瑋:“你把孩子放下,一切都有回頭的可能。”
王時瑋舉著刀笑:“你先過了你徒弟那關再說。”
“放下屠刀,此刻佛門仍開。過了這一念,你再想放下就晚了。一念間,立地成佛,一念間萬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