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我們趕緊湊到窗邊去看,老黃與其說醒,不如說是在說夢話。他閉著雙眼,嘴角顫抖,嘴裡喃喃不知說著什麼。醫生允許我們其中一個人進去看,當然是土哥了。土哥換了衣服,走進重症監護室,坐在床邊,把耳朵湊到老黃的嘴邊聽。
老黃很可能不行了,他現在說的每句話都是最後的遺言,非常重要。
我們在窗邊看到,土哥聽著聽著,臉色變得很嚴肅,接著是驚駭,眉頭聳動。我旁邊的麻桿著急:“說啥了,到底說啥了。”
時間不長,土哥從裡面出來,臉色很差,示意我們到走廊那頭說話。
“怎麼啦?老黃說啥了,哥哥你的急死我。”麻桿跺腳。
土哥嘆口氣說了起來,老黃是昏迷中的囈語。說的話特別怪。土哥聽的迷惑,複述給我們聽,他說老黃好像被什麼人領到了一處建築前,這座建築是大石頭砌成的,不像現代風格,他站在路邊,忽然看到朦朧的深夜裡,有一隊人穿著黑色的雨衣從後面走過來。他趕緊躲起來,看到這隊人一直走到石頭建築前,然後消失不見,好像是進去了,可又沒發現門。
正納悶呢。他看到建築的外牆下,有人衝他招手。
這個人老黃雖然不認識,但一眼就知道他是誰,這個招手的人就是今天我們搬屍的那位死者。
這個癮君子站在那裡,不停地招手,顯得特別急迫,想讓老黃過去,老黃害怕,站在路邊茫然不知所措。
這就是土哥聽來的全部內容。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麻桿眨著眼問:“哥,你什麼意思?”
土哥摸了摸煙,想起是醫院就沒掏出來。他沉吟一下說:“從我的感覺來看,好像老黃到了陰間,癮君子在抓交替。”
王庸一拍手:“一旦老黃真到了那個建築裡,就死徹底了。”
“那怎麼辦?”麻桿著急說。
土哥沒說話,我也沒急著表態,我們一起看他。土哥摸摸下巴說:“咱們不是老黃的家屬。做不了什麼事,不能亂下判斷,等家屬來吧。”
林亦辰很講究,讓我們別急著上班,就在醫院守著。我身上太臭,那股味還沒消。他們三個誰也不願和我坐在一起。我沒辦法,讓他們守著,我回家洗澡換衣服。
洗完出來,用了一盒香皂,我鼻子已經麻木,聞不出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