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為什麼讓我跑呢?
正想著,忽然看到墓穴旁邊有個黑影鬼鬼祟祟從小樹林鑽出來。我馬上來了精神,聚精會神看著。
黑影動作猥瑣,小心翼翼來到被挖開的墓穴旁。左右看了看,然後一縱身跳進墓坑。
我認出來,這不是三兒嗎。難怪剛才怎麼看都覺得少了個人,原來是這小子。警察來的時候,場景十分混亂。他肯定是趁亂跑了。處理完現場他又回來了,他想幹什麼?
三兒在墓坑裡,圍著銅棺轉圈,臉上呈現出沉迷的表情,時不時把臉貼在棺蓋上,用臉去摩挲銅面。一邊轉一邊用鼻子嗅著銅棺裡散發出來的那股淡淡紅氣,他這個舉動實在不像是面對一口棺材,反而像在呵護最心愛的女子。
大白天的,天色陰沉,墓穴挖的一片狼藉。一個長得特別像我的人。正在充滿愛意地摩挲著棺材。
這一切看的我渾身發冷。
我忽然閃了個念頭,解鈴讓我自己跑,會不會和這個三兒有關?
解鈴並不是讓我獨自逃跑,那樣沒有任何意義,他是不是想讓我對付這個三兒呢?
我看著下面的三兒,一時沒了主意,一咬牙,現在下去把他收拾得了。把他抓住,直接押回黑哥的院子關起來,等黑哥從局裡出來再發落。
拿定了主意。我從草叢鑽出來,三兒突然不摸棺材了,順著墓坑爬了上來。他急匆匆順著另外一條山路跑遠。
不能讓這小子再跑了,所有一切他都是罪魁禍首。我急忙從山坡上下來,看著他的背影朝著東南方向一路飛奔。
我緊緊跟在後面。不敢離得太近,也不敢落得太遠。幸好三兒體力不足,跑一跑就要喘一喘,扶著樹喘得就跟風匣子似的,真怕他把肺咳出去。
三兒下了山。後面有個村子,他進了村。我小心翼翼跟著,村子不大,也沒什麼人,眼見的三兒進了一戶破瓦房裡。
我看看左右沒人。沿著牆根跑到瓦房後面,這裡開著後窗。我蹲在牆角,順著窗戶縫隙往裡看,裡面很安靜,雖然是白天。可光線晦暗,屋裡散發著一股怪味。
屋裡放著一些破傢俱,四周寂靜無聲,並沒有三兒的蹤影。
剛才追得有點急,我蹲在地上平緩片刻,再伸直腰偷偷往裡看,還是沒看到人。
我納悶,下一步該怎麼辦?要不然直接殺進去得了,三兒現在就是個繡花枕頭,銀樣蠟槍頭。外強中乾。真要一對一,我有很大的把握把他拿下。
想到這,我忽然理解了解鈴的舉動,他這哪是讓我逃跑,其實是藏了一手棋。
我鼓足勇氣,來到窗前往裡看看,確實沒什麼異樣,扶住窗臺,我一縱身跳了進去。
屋裡特別黑,我匐在地上,小心翼翼沿著牆根活動。來到屋門前,正要開門出去看看,忽然傳來腳步聲,隨即有人開門。
情急之下,我拉開旁邊的壁櫥。一貓腰藏進去。剛關好櫥門,外面的門開了。
我看到一個人捧著什麼東西走了進來,看那人的背影正是三兒。
三兒把那東西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因為角度所限,看不到那張桌子,不知放的是什麼。三兒在屋裡走來走去,還挺興奮,他搓著手突然轉向我藏身的櫥櫃。
我大吃一驚,櫃子裡沒有衣服,是個空櫃。只要櫃門一開,我們就要面對面了。
我做好搏鬥的準備,虎視眈眈看著櫃門。誰知道三兒沒有開啟櫃子,而是踮著腳在櫃子上面取下來一樣東西。
我小心趴在櫃門縫隙往外瞅。他拿下來的是一尊小香爐,上面插著三支香,還有一卷沒有開封的手紙。
他把香爐放在地上,用打火機點燃了香,三支香冒出細細的白煙。他又把手紙撕開,扔到床上。
我看的眼皮子直跳,這小子想幹什麼。
三兒到桌旁,取過剛才放的那東西,捧著到了床頭。我這才看清是什麼,差點沒叫出來,緊緊捂住自己的嘴。
他捧得是骨灰盒,方方正正黑漆漆的,上面刻著許多花紋。
三兒把衣服全脫了,赤條條躺在床上,正對著我藏身的櫃子。他半依在床頭,左邊是骨灰盒,右邊是手紙,屋裡冒著燃燒的香氣,氣氛詭異而古怪。
他搓著手,輕輕說:“美麗啊美麗,快出來,我照你的意思都辦妥了。”
我大吃一驚,陳美麗可是鬼啊,難道現在要現身了?
本來我覺得對付三兒綽綽有餘,可現在多了女鬼,力量相差太懸殊。我頭上冒了汗,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