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館真是掙海了。以後我吃不上飯就來你們殯儀館。”
王館長笑:“看你說的,我們單位是國有企業,掙多少錢跟我們沒什麼關係,都要上交國家支援建設,最後還要反饋給老百姓。”
王庸撇嘴:“你可拉倒吧。”
蓋莊師傅帶著我們一路上山,來到半山腰。這裡果然是好地方,就算不懂風水也能看出不一般。現在是冬天,滿山松林還沒長葉,想必開春之後必然松濤陣陣。眼界開闊,天高地遠,站在這裡就有心曠神怡。
我們看到不遠處依次有八座涼亭。王館長介紹說,亭子畢竟很貴,現在八座亭子只賣出一半,還有四個空閒。
我們一路上行,數著幾號亭子,最後來到四號。
這四號涼亭修得古香古色,上面雕樑畫棟,四面開闊,最難得的是,在這樣的山頂居然吹不進硬風。這麼冷的天,而山風柔和,憑此一點就能知道果然是一處百裡挑一的佳穴。
陳建國摸著涼亭的柱子。嘖嘖稱讚,跟王館長套磁,詳細打聽價碼以及安放事宜,想必他是動了心了,想把這地方買下來。
亭子前後兩重,中間立著一無字碑,畢竟是空穴,還沒有往上題字。
我和王庸坐在涼亭的椅子上抽菸,這一路走過來真是累的四脖子汗流,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
陳琪琪好奇地左右看看:“這裡就是四號門嗎,救我的那個人在哪呢?”
王庸撇嘴:“怎麼可能有人住在這。這裡造得再富麗堂皇,說白了也是個墳圈子,但凡長點腦子的能在這住?我看我們都找錯地方了,人家可能說的是殯儀館附近的居民小區四號門,老菊昨晚遇險,腦子不清醒也是有的。”
我罵:“你小子從來沒說句好話,不是潑冷水就是說怪話,能不能給點正能量。”
王庸正要說什麼,忽然不知從哪傳來一陣鼾聲。我們沒有心理準備,都嚇了一大跳,鼾聲趕上豬了,真是鼾聲如雷。
眾人面面相覷,陳建國和他女兒嚇得不輕,其他人都是老手。稍一驚詫便恢復常態。
王庸煙都掉了:“我考,不是吧,真住著人?”
我們順著聲音往裡走,繞過中間的無字碑,到了後面。
涼亭後面是個半封閉的屋子,四面鑲著玻璃。透著陽光,跟落地窗差不多。地上鋪著一堆紙殼箱子壓癟後的硬紙殼子,上面躺著一條大漢,裹著軍大衣正呼呼大睡,身上蓋著破報紙,旁邊扔著五塊錢一瓶的白酒瓶子,遍地狼藉,一看就是流浪漢。
蓋莊師傅鼻子都氣歪了:“嘿,哪來的臭要飯的,真會找地方,跑這睡覺來了。”
他過去踢了這人幾腳:“夥計,別睡了。我說你是真能找地方,這是你睡覺的地兒嗎?”
那大漢撓了撓屁股,就當蚊子叮了一口,根本沒醒,嘴裡咂巴兩下,繼續睡。
我一看這條漢子。眼睛一熱,笑著說:“這位就是熊大海了,昨晚救我們的義士。”
王庸擦汗:“這人讓你誇成一朵花,說成了絕頂高人,現在一看也不過如此嘛。”
“你懂個屁,”我罵:“這叫高手在隱。讓你看出是高手還叫什麼高手。”
我蹲在大漢旁邊說:“熊大海,我來給你送錢了,你如果不要我們就走了。”
那大漢依然鼾聲如雷,繼續睡著,我剛想站起來,突然手脖子讓他抓住,他閉著眼睛說:“姓齊的,不愧是江湖中人,吐口吐沫就是個釘,你如果今天不來送錢,就算是把我得罪了,算你識相。”
“錢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走了。我們一大群人都在這,你是不是該起來招呼一下。”我說。
熊大海睜開眼睛,一翻身坐起來,伸個懶腰說:“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王庸呲著黃牙笑:“我擦,這要飯的把自己當諸葛亮了。”
熊大海也不介意,拍著身邊說:“錢呢?放在這,你們可以走了。”
王館長過來抱拳:“這位老弟,我是此地主人,你住在這裡是不是應該跟我打個招呼?”
熊大海也抱拳回禮:“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個流浪漢,拾荒的。四海為家,浪跡天涯,在這裡小住數日,開春就走,不便叨饒。”
王館長笑:“我平生最喜歡結交江湖好漢,這樣吧老弟,我在員工宿舍給你安排個床位,你不用在這裡遭罪,下去和大家一起住,我再給你一張食堂卡,你伙食問題也解決了。”
熊大海趕緊道:“免了免了,我最不喜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