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點光輝,他主動靠近了那裡,走得近了。那裡的畫面就變得比之前稍微清晰了一點,可以看見一個女人的輪廓坐在書桌前,似乎是在看著什麼東西。
女人,應該是雨馨,但是趙鑄哪怕是靠得再近也是看不清楚,倒是桌上雨馨看的東西,似乎能夠看得見一些。
把臉伸過去,藉著微弱的光芒,趙鑄幾乎是把臉貼在了書桌上了,才終於看清楚了究竟是什麼東西。是一個字帖,是一幅字。
“誰念西風獨自涼?
蕭蕭黃葉閉疏窗。
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
當時只道是尋常。”
這是一首納蘭容若的詞
趙鑄曾經在《滿清龍脈》的任務世界裡見過一尊被康熙做成殭屍的納蘭性德,也是透過那具殭屍手中的扇子猜出殭屍本人是誰的,因為趙鑄以前曾經有一段時間,很喜歡納蘭詞,在那個少男少女都懷春的年紀,喜歡一些風花雪月的辭藻也是一種普遍現象,那時候的趙鑄也是不能免俗。
緊接著,繼續看著這個字。趙鑄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這越看……越像是自己的字,不對,這就是自己的字!
字。對於現代很多人來說,只分好看和不好看而已,甚至對於一些人來說,也就是電腦上分一個楷體和隸書之類的,但是對於真正潛下心思研習過書法的人來說,字有千萬種。如同一個個不同的女人,環肥燕瘦秀外慧中,都有著自己的特點,那些大家們留下的字帖在不同的人臨摹和模仿出來後,其實也都是有著不同的神韻和變化,而對於自己寫的字,記憶得更是深刻,自己寫的字,就像是自己的愛人一樣,又有多少人會把自己愛人的模樣去和別人混淆?
吳秀雅雖說是養女,但是當初收養她的,是一家書香門第,吳秀雅自幼受到了良好的文化薰陶,而趙鑄的父親中西醫都研究,平日裡興趣愛好除了收集藥材以外就是舞文弄墨了,有這樣子的一個父母,趙大少小時候,肯定也是學過一段時間毛筆字的,而且當時家裡還特意請了一位很有名氣的書法家來教趙鑄習字,可以說在那時候,趙鑄的字已經初具風格了,如果不是趙大少懶得在這上面出風頭的話,從小學到大學,就算是靠這一手毛筆字估計都能拿一牆壁的獎狀了。
而趙鑄最喜歡的,也是寫得最多的,還是瘦金體。
瘦金書運筆飄忽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轉折處可明顯見到藏鋒,露鋒等運轉提頓痕跡,是一種風格相當獨特的字型。此書體以形象論,本應為“瘦筋體”。以“金”易“筋”,是對御書的尊重,而趙鑄也是對它情有獨鍾。
這是自己寫的字,自己的字帖,卻出現在了這個女孩兒的書桌上,字,是輕易不得送人的,趙鑄小時候也就記得除了送給幾幅長輩的字以外,並沒有再把自己寫的字送給過別人,尤其是納蘭詞更講一種悲風情愛,寫出來自然不可能去送給長輩,只適合送給朋友,前面還得加個“女”字。
可惡,為什麼我卻一點都記不起來!
趙鑄的胸口一陣起伏著,然後他強行壓制住自己紊亂的心緒,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的波動而把這個記憶畫面給破掉,很多事情,他還不明白!
這時,房間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霍惑惑。
“惑惑姐。”雨馨抬起頭喊了一聲。
“哎。”
霍惑惑坐在了雨馨身邊,和雨馨一起看著桌上的字。
“他寫的?”
“嗯。”
“字挺好看的,比你苟哥強,他的字真跟他的名字一樣,狗爬的。”
霍惑惑見雨馨似乎沒什麼聊天的興致,但是自己卻不能不說,只能道:
“雨馨,是時候該斷了。”
雨馨聽了,搖了搖頭,“我捨不得。”
“有舍才有得啊。”
“我放不下他,真的放不下他,惑惑姐,我想……我想留下來,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和她一起上學,一起散步,一起畢業,一起找工作,一起上班,一起……生孩子,他說他喜歡女孩兒,還說女孩兒要長得和我一樣。”
霍惑惑聽了,搖頭嘆息,她知道,這姑娘已經中毒太深了。
“你已經錯過離開這個圈子最好的契機了,如果當初你競選管理員時,沒有放棄的話,你完全可以用那個資格,去換取你退出圈子的權力。”
“那時候,我還沒遇到他。”
沒有在對的時候遇到對的人,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