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獨自坐在桌邊吃飯。她的面前擺著一套餐盤,慢條斯理地吃著,根本就不像楊靜宜說得那樣窮兇極惡。但她的確像室友說得那麼瘦,校服穿在她身上,空落落的,眼窩也深深地陷了下去,偶爾抬起手來,袖子從腕上滑落,顯出皮包骨頭的手腕。只是她的面板仍然白皙中帶著健康的微紅,長髮也烏黑整齊,才勉強不顯得病態。
舒宇轉頭看了楊靜宜一眼,楊靜宜咬著嘴唇,小步跑了過去,疾聲問道:“靜靜,你今天上午上哪裡去了?怎麼到處都找不到你?”
文靜抬起眼睛,溫柔地笑著:“我在校園裡散步,不知不覺就睡著啦!讓你擔心了,阿宜。”
楊靜宜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鬆了口氣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你今天吃得好少啊。”
文靜笑著說:“這才是我的正常食量啊!前一段時間心情不好,吃得太多了,讓你看笑話了。”
她言笑自然,完全不見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舒宇慢慢走了過去,站在她面前,溫和地問道:“文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可以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啊。”
文靜突然掩嘴而笑:“說出來讓你們開心開心嗎?”她好像真的只是開了一個玩笑,眼神平靜,絲毫不見波瀾,“沒事啦,你們不用擔心我!”
舒宇緊緊地盯著她,她若無其事地小口吃喝,楊靜宜看她似乎是恢復了正常,雖然還是有一些不尋常的削瘦,但想來也會漸漸恢復,放心了下來,走過去櫃檯邊點餐。
舒宇看著文靜,遲疑著說:“嗯……文靜……”
文靜沒有抬頭,問道:“什麼事,舒宇同學?”
舒宇猶豫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說:“沒事,這段時間,你心情還好吧?”
文靜抬起頭,凝視著他,露出一個燦爛而純粹的笑容。她雖然瘦得皮包骨,完全不像以前那樣清秀美麗,但這一笑,卻彷彿嬌豔的花朵突然綻放一樣,顯示出一種極其純粹的美來。她愉悅地說:“非常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她說得非常真誠,完全不像是在反諷,舒宇看了她半天,終於點頭說:“嗯,開心就好。”
文靜又向著他一笑,低頭開始吃東西。
楊靜宜叫了餐走過來,輕快地對舒宇說:“不知道你要吃什麼,嗯……”她看了一直站在舒宇背後看著他們的法斯特一眼,決定還是排除他的存在,徑自對舒宇說,“你一會兒自己去看看吧。”
舒宇胡亂點點頭,目光沒有從文靜身上移開。
她這削瘦,還是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奇怪,跟頭髮與面板結合起來看,更不正常。不僅如此,舒宇在看著她的時候,還另外有覺得非常彆扭的地方,說不出來是怎麼回事,但這樣看著她,竟然不由得生出了淡淡的厭惡感!
這種厭惡感有點熟悉……舒宇思索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想出來。
他一直沒有說話,楊靜宜有些奇怪的抬頭看他一眼,又見他怔怔地看著文靜,心中一軟,端起盤子就要起身:“舒宇,你坐這裡吃吧,我去找其他同學啦!”
“不,不用!”舒宇反應過來,按住她的肩膀,“不用,我現在還不餓,過一會兒再吃,你們先用餐吧!”
說著,他轉頭就往外走,法斯特目光一閃,向著楊靜宜友好地笑了笑,又看了文靜一眼,跟著舒宇走了出去。
走出門時,舒宇一直在思索那種怪異而熟悉的厭惡感究竟從何而來。
那似乎是一種生理上的感覺,就像本能地感覺,面前這人,不應該存在一樣!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文靜真的有什麼特別不對勁的地方?
他細細思索著,一時間就忽略了周圍的環境。
“那女生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啊!”一聲輕輕的感嘆傳來,舒宇這才意識到身後還跟著一個大活人。
他停住腳步,轉身,頗為不客氣地說:“你怎麼還跟著呢?”
法斯特以手支頜,並不理他這句話:“先前坐在那裡的那個女生,看起來有點不大對勁。”
舒宇揚眉“哦”了一聲,沒有接話。
法斯特說:“她瘦得不正常。”
舒宇翻了個白眼:“你沒見過瘦子嗎!”
法斯特像是沒看見他無理的態度一樣,認真地說:“我真沒見過這樣的瘦子。你看她的頭髮,非常豐盈烏黑,這表示她的氣血很足。但一個這麼瘦的女孩子,是沒辦法維持這麼充足的氣血的。”
這點舒宇也看到了,只是沒有多想,他的態度緩和了些,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