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慚愧:“對不起,師父,我心性不定,太容易被動搖……回去你關我禁閉吧!十年二十年,關到我心如止水為止!”
他的道歉說得真心實意,霍夫仁這才慢慢消氣。他哼了一聲,說:“老子關你禁閉搞毛!真要關你禁閉的話,才不會把你帶過來……”
常白衣心思靈敏,這時冷靜下來,終於明白了過來:“師父……你把我帶到這裡,是想用它來考驗我?”
霍夫仁哼了一聲,說:“被關出了的心如止水有什麼用,一被繁華世界誘惑,肯定就把持不住了!只有能在最大的誘惑面前忍耐住,才是真正的心平氣和……”
說到這裡,他又憤憤地抽了常白衣幾下:“沒想到你小子不僅沒有心平氣和,還這麼衝動,還想對老子動手!”
常白衣渾身被打得火辣辣生疼,卻真正明白了師父的真意。
“等你師父到了,跟老頭子說一聲,老頭子去見他。”聽完常白衣的話,陳萬生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舒宇笑了起來,對老頭子說:“師父,你也是個好師父!”
陳萬生哼了一聲,神色卻非常平和。
常白衣也笑了笑,說:“後來我的確又去過一次,每次面對那塊殘肢,都是忍不住的心旌動搖,動盪不已……不過每次都會想起師父的話,總算能夠把持住自己的心境。”
他正色說:“現在回想起來,這殘肢的確十分古怪……”
他這段話說得似慢實快,但也用去了兩三分鐘時間。這時,臺上的主持人又拋了兩三個包袱,賣足了關子。最後,他終於掀開幕布,把那個圓柱體,完全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常白衣閉了嘴,三個人一起望向那個圓柱體,舒宇突然心中大跳,莫明的感覺從心中升起,陳萬生皺眉說:“古怪,這東西,可不像什麼幾百年的陳年老貨!”
舒宇聽他這一說,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圓柱體裡的東西有些熟悉,但跟他記憶中的,已經完全不同!
圓柱體是一個大型的透明容器,大約一人高。它是某種培養皿一樣的機器,能夠盛放殘肢的部分只有四分之三,剩下四分之一則是某種儀器,外圈的臺子上亮著一些指示燈,連同透明罩子的表面也有一些光線的圖形文字。
這些光線完全不會遮住裡面的物體,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看見,透明容器裡,有著大量的半透明紅色液體,像血水一樣。血水裡浸泡著一個殘破的肉塊,肉塊的表面向四肢伸出無數觸手一樣的筋脈,在血水中載沉載浮。肉塊周圍還有很多絮狀的物體飄浮,看上去像是從它上面脫離的少量組織。
憑心而論,這肉塊看上去很有些噁心,但所有人都像是被它吸引了一樣,直愣愣地盯著它。許多人的眼裡冒出了覬覦之光,彷彿志在必得!
舒宇也在盯著它。剛才那塊幕布本身似乎就是什麼隔絕氣息的材料,這時圓柱體一露出來,他就感覺到了許多之前沒有發現的東西。
首先,這肉塊的氣息非常熟悉……望著這肉塊,舒宇彷彿聞到了濃厚的血腥氣,多年前的恐懼感伴隨著驚慌從心中升起。這肉塊非常“新鮮”,雖然並非活物,但仍然殘餘著一些異樣的波動。這波動與生命的波動有些相似,更加讓舒宇覺得熟悉……他突然想起了了,即使再怎麼強抑自己的感想,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來!
如果他沒有弄錯,這個過度進化的殘肢,正是三年前,他得到神之遺物時,當著他的面發生變異的那個——老丁!
殘肢裡散發出的氣息,不斷確認著他的想法。但是他分明記得,三年前老丁過度變異後,變成了一池血海,沒有留下一點組織!
常白衣畢竟是經歷過面對殘肢的感覺的,他雖然驚奇,但並不過頭,立刻就發現了舒宇的不對。他抬起頭來,問道:“怎麼了?”
舒宇沒有說話,他緊緊盯著那塊殘破的組織,心念急轉。
先不說,當初老丁當著他的面發生變異——當時的情景和心中的恐懼感,至今也宛然如新。之後,在徐林宇的帶領下,他再次回到地下室裡,也曾經親眼看見過老丁最後變成的形態。遠遠比一個人全身攜帶更多的血液,把地下室化成了一片血海。
之後,野火研究所的取了這片血海的部分進行研究,據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他在徐林宇離開前就已經先從學校逃亡,不知道他們之後對血海又進行了什麼處理。不過他也聽說了一些傳言,說野火研究所排清了血海,沒有發現任何多餘的物品。至於被排乾淨的血海被處理到哪裡去了,就不是舒宇可以知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