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房子霖的發匝。
自己什麼時候把這個發匝拿回來的?
梁哲記不起來了,按理說,從病人那裡得到的一切東西,包括他們的病歷,錄音,錄影,全都應該被他放進那個秘密儲藏室裡了。
梁哲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異常的衝動,他慢慢地將那粉絲的發匝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梁哲拉緊發匝的一邊,原本鬆弛的發匝被他拉得很長,越拉越長——
梁哲很奇怪,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發匝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伸縮彈力,莫非它的材料很特殊?
“叮鈴鈴!”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梁哲的手指一鬆,‘啪’地一聲,拉緊的發匝猛地彈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梁哲忍不住輕呼了一聲,心中暗自罵道:這麼晚了,是誰給老子打電話?!
一個陌生的號碼……
不過看著有點眼熟……
“喂?”梁哲眉頭輕皺,接聽了電話。
“你好……”對面的聲音似乎有一絲疲憊。
“你好,哪位?”梁哲知道自己現在診療所的諮詢電話已經自動轉接到了譚維那,不可能會有病人打給自己,除非是認識的人,或者是打錯了。
“梁……梁醫生……竟然是你……”對方的聲音忽然激動了起來,似乎是在絕望的盡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這個聲音很熟悉。
梁哲忽然想起來了,是他,房子霖。
“房子霖?是你嗎?”梁哲問道。
“是我,梁醫生……我需要你的幫助……現在……”房子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怎麼了?”梁哲盡力平復下自己的心情,他很奇怪,房子霖是從哪裡找到自己的私人電話的。
“你再不來……我就要死了……快來幫我……我在診所門口……”
房子霖的聲音在顫抖,似乎正看到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
“她出現了……她回來了……她正朝我走來……我沒地方躲……”
房子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然成了呻吟般的細弱尖叫。
“嘟嘟嘟……”
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
梁哲看了看時間,零點三十分。
梁哲重新躺回了床上,用被子矇住了臉。
任何行業都有自己的規則,心理醫生也是一樣。
無心不救人,無理不醫人,是心理醫生的基本準則。
同樣,還有一個病理之外的準則也異常重要:不能和病人進行親密接觸,不能和病人在診療期間之外有過多的私人交流。
正是因為有了這一條準則的存在,才讓心理醫生於病人之間能夠始終保持著一種相互信任,但又不相互干涉的關係。
梁哲忽然感覺很困,想要睡覺,他閉上了眼睛,眼睛剛一閉上,腦中就出現了一個形象,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女形象……
耳邊依舊迴響著房子霖帶著哭腔的聲音:她出現了……她回來了……
這個‘她’會不會就是她的初戀情人,那個流產後又神秘失蹤的女孩,廖詩文?
“啪啪啪!”
手指不停地拉起手腕上的發匝,一下一下,彈在手腕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好熱……
梁哲一腳將被子踢開。
還是熱……
梁哲猛然從床上坐起,三下五除二地穿上了衣服。
要不出去兜兜風吧。
午夜,霓虹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