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不知為何,梁哲忽然鼻頭一酸,眼淚就湧上了眼眶。
梁哲再次抬頭望向黎墨,此時黎墨的身影已經徹底隱沒在了石縫裡!
很快,整隊的‘行屍走肉’全部都走進了石縫裡面。
“轟隆隆!”
地面猛然一震盪。
巨大的崖壁石門再次彌合。
隨著‘X’的重新組合,崖壁上的石塊再次往下脫落,這一次,是‘X’四周的石壁開始脫落,像是要將這個‘X’圖案掩飾住。
“砰砰砰!”
石塊不停地掉落,比之前更猛,更快!
梁哲所在的地方已經完全無法作為遮蔽處,他再次抱起已經死去的老頭朝著遠處跑去。
就在這時,他們進入的那道紅門忽然‘桄榔’一聲開啟了。
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人站在門外,朝著眾人大喊:“快跑!山要塌了!”
梁哲定睛望去,那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人正是十三娘身邊的那個白衣女子,她身穿那批黑衣人的衣服,手中拿著鑰匙,獨自站在門外大聲喊叫著。
與此同時,石臺上的鈴鐺朝著三手胡亂放了兩槍,藉著落盡水池中的石塊跳離了臺子。
三手想要追,可被從天而降的石塊擋住了。
“三手!快跑,這地方要塌了!”
梁哲跑到水池旁,朝著三手大聲叫著。
三手回過頭望了梁哲一眼,同時,也看見了梁哲懷中抱著的老頭。
三手看得很清楚,他的父親,眼睛已經閉上了。
父親死了。
三手的臉上掠過了一絲黯然的表情,但很快,就沒冷冷的表情再次替代。
三手跑到石棺旁邊,將棺材重新蓋好,然後將十三孃的身子抱了起來,他後退兩步,朝著梁哲所在的方向跑去。
三手飛身而起,想要直接躍過水池,但因為距離實在太遠,外加他懷中還抱著一個人,他還是落進了水中。
一隻手猛地拉住了三手,將三手拉了出來。
是梁哲。
三手望著梁哲的雙眼,然後又望向梁哲懷中抱著的父親。
死了……
父親,死了。
嫂子,也死了。
哥哥——
三手望向了那塊崖壁,剛才他也看到了,哥哥走進了那裡面。
“轟!”
石塊紛落不止,有幾塊落到了他們身旁,差點砸到他們身上。
梁哲知道這裡不能再久留,他拉著愣在原地的三手的手,就要往前跑。
三手忽然甩開了梁哲的手。
他望著梁哲的雙眼,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感情,他將梁哲懷中的父親接了過來,然後又將十三孃的身子放在了梁哲雙臂上。
三手像是在這一瞬間想通了什麼。
他再次望了梁哲一眼,然後抱起父親,轉過身,朝著崖壁走去。
梁哲大喝一聲:“三手?!你幹什麼?!”
三手停住了身子:“被人拿走的,我們會拿回來。”
梁哲:“可你這是去送死!”
三手忽然回過頭來,望著梁哲,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從未見過的笑容:“這是傳承。”
三手扭過頭去,一邊往前走著,一邊說道:“記住,我們是,守墓人。”
石塊紛紛落下,落在三手身旁。
三手的身子站的筆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仿似完全沒有將那些石塊放在眼裡。
梁哲知道自己無法說動三手,他抱緊了不知是死是活的十三娘便朝著那個紅門跑去。
山體再次震盪!
巨石一塊塊落下,幾乎就要將所有的地方都填滿。
就在要跑到石門的時候,梁哲再次回頭望去。
石棺後面,那張破舊的鐵床上,坐著一個人,他冷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三手,保重!
梁哲在心底說了一句,然後便扭過頭去,朝著石門瘋狂跑去。
天地似乎都在震盪。
萬物似乎都在悲鳴。
梁哲的腦袋發暈,他只記得自己一路跑,一路跑。
腦袋被好幾塊石頭砸中,鮮血不停地流。
眼睛開始模糊,意識也在渙散。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旗子。
旗子上,有三隻盤旋在一起的蛇正望著自己。
腦袋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