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見過銅印的人都被他殺了,那我見了豈不是也會被他殺死?”
十三說:“他不敢殺你,他還沒有這個膽子,但是要見到他的銅印並不容易,這件事我不會幫你,我恨極了他,所以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我便沒再說話,我考慮著十三的說辭,不知道怎麼的,我覺得十三的這一番說辭有一種異樣的說服力,讓我不得不信。
而就在我以為十三的話要說完的時候,他說了最後一句話,也是我記憶最深刻,深刻到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句話,他說:“何遠,你是除了師傅之外我第二個願意相信的人,我不希望我們成為對手,但我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因為世事多變誰也無法預料,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會是一個讓你非常頭疼的存在。”
十三的這句話聽著像是威脅,但是我聽到的卻是十三的底線,而且每個人都有一個執念,很顯然蔣就是十三的執念,而且從剛剛十三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就可以想象十三曾經有過一個如何灰暗的過往,那一刻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很肯定地對十三說:“好,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都會給蔣留一條活路。”
直到這一刻我才看見了十三的笑臉,他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然後我看了一眼宋,他站在離我們很遠的地方,他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很模糊,但是他的眼神很顯然是聚集在我們這邊的,注意著我和十三的一舉一動。
我將自己波濤起伏的思緒壓下去,臉上洋溢位笑意,朝宋走過去,邊走邊說:“宋,我們也趕緊進去吧,我怕晚了追不上薛和蔣。”
宋說:“那你們跟我來。”
我感覺他在說話的時候眼睛從我的身上瞟到了我身後的十三,而在那一瞬間我看見有什麼東西從他的眼中呼之欲出,但是很快又被他壓抑了下去,變成澄淨的一雙眸子。
我於是轉身說:“十三,我們走吧。”
在轉身的同時,我偽裝出來的笑意頓時全部散去,我迎上十三的目光,他只看了我一眼又變成了那無害的表情,這時我才終於知道十三的這一身流氓氣只是他的一個偽裝而已,剛剛我看見的十三才是真正的十三。
當然,宋也看見了,或許在宋面前十三根本不需要偽裝,因為如果宋真的如十三所說那樣,他對十三和蔣的瞭解應該瞭如指掌,如果真是那樣,我又想到了一個很不能理解的地方,那十三為什麼還要和宋演戲讓他在羊八井都要保護我?
這不是擺明了引狼入室?
我覺得不單單是宋,連十三我也有些搞不懂了,這件事背後會不會也有蔣的身影,十三做這些是完全受了蔣的示意?
我深吸一口氣,這些暫時先不去想,最起碼就像十三說的,我只要看到宋的銅印就會知道一些事,至於是什麼事,現在我還不知道。
但我覺得那一定是很關鍵的一條線索。
第一百零一章起疑
宋走在我們的前面帶路,我和十三走在後面,自剛剛他說過那些話之後,之後便什麼也沒再說,第一可能是宋就在我們身邊,第二則是他的心思現在估計根本不在這裡,至於在哪裡,我猜不準。
我們自從撞見了鬼貓之後就再沒有遇見過其他東西,而且再之後這裡就徹底變成了一片安靜,好似就是一個被廢棄的建築,裡面根本什麼都沒有。
可是這說給我們中的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因為這麼多的棺材,沒有什麼才是最不尋常的。
而我們最終沒有追上薛和蔣的蹤跡,甚至是連他們的半點影子都沒有找到,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同時我也越發肯定我對這裡地形的一個猜測,這裡並不只是只有我們現在站著的這一個空間,下面才是它真正的所在。
而至於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只有下去過之後才會知道。
這一路上起初還算平靜,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至於是不是一半,我也不知道,這是宋說的。這裡的地形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我和十三都是第一次來,所以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自然十三是不信任他的,但這種不信任他也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十三還是很藏得住事情的一個人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比我更懂這個道理。
總之在宋說的這一半的路程之中的時候,我們遇見了一口棺材。
這裡棺材成千上萬,都可以是一個棺材博物館了,可是我們看見的這一口卻不同,這裡的石架子上的都是黑色的木棺,可是我們在通道之中看見的這口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