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電話裡的聲音乾笑道:“當然不是了。”
“好啦,”楚天瑤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而此時電話那邊的哥哥是無法想象到她此時臉上的苦澀的表情的。她接著說道,“那你好好玩吧,我不打擾你了,再見。”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楚天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就這樣在街上漫步著,身著便服的她完全脫去了女法醫的氣質,反倒更像一位稚氣未消的幼兒園阿姨。她在街上的回頭率一般都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緊接著就傳來了一陣粗魯的叫罵聲:
“你他媽走路不長眼睛啊!”楚天瑤不用回頭也可知曉,準是某個單身青年---當然也可能是已婚的---由於過於注意她而險些被汽車撞倒---就像《聊齋》故事裡孫子楚見到了美女阿寶時丟了魂兒一樣。對於這些事,楚天瑤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有一個人對她就像冰一樣的冷淡,在那個人眼裡,她彷彿已然成了一尊雕像,抑或連一尊雕像都不如。
---他就是黃小飛。
她不明白,為何黃小飛看她的眼神如此異樣,就好像她是什麼極危險的物品似的。但值得欣慰的是,在局裡所有的人中只有他相信自己的話,並且還詳細尋問了此事的經過。想到這裡,她竟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就好像是一個剛剛得到糖果的孩子。就這樣,楚天瑤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西大街---黃天成死亡的地方。
在她的印象裡,這是一條有著深厚歷史底蘊的街道---儘管這裡的壽衣店多了點,儘管這裡的“髮廊”多了點。諷刺的是,遊魂穿著壽衣奔赴六道輪迴,也許他們的下一世有可能錯誤地重回西街,錯誤地成為“髮廊”中某位伊人腹中的骨肉。日已西斜,夕陽將楚天瑤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西風蕭瑟,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憐。這使楚天瑤感到冰冷刺骨---該死,自己為何會跑到這裡來呢?也許黃天成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個原因而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楚天瑤聽到了哭聲,一個女孩子的哭聲。
楚天瑤皺了皺眉,額上冒出一粒粒的汗---冷汗!她在猶豫---她究竟應該是立刻抽身向回走,還是繼續向前呢?
---她選擇了後者。
一個女孩子---一個正背對著牆哭泣的穿著紅衣的女孩子。如黑瀑般的長髮順從地落下,伴隨著她的抽泣一蕩一蕩的。
她是誰?又為何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楚天瑤又開始不自覺地胡思亂想了---自從那個驚魂之夜以後,他就染上了胡思亂想的毛病了,就好像是那些沉溺無懸疑小說中的讀者,更像一個神經質的變態作家。在她的眼裡,那女孩就像從幽暗深井中爬出的山村貞子。
好奇是人類最大的優點,也是人類最大的缺點。
楚天瑤竟將自己略微顫動的手輕輕按在了女孩因哭泣而抖動的肩膀上,兩種顫動彷彿因有著相同的頻率而發生了共振。
“小妹妹,你為什麼獨自一人在這地方?你的家人呢?”
楚天瑤在等待,她在等待一張突然轉過來的面無血色的臉,就像在羅馬尼亞一直流傳的關於德古拉的傳說。
一張臉---一張清秀的,略帶斑斑淚痕的臉---出現在楚天瑤面前。這是一張美麗而憔悴的臉,就如同帶雨的梨花。
“我沒有家人。”女孩冷冷地答道。她甜美的聲音如同來自天堂,抑或來自地獄。女孩的目光也是一樣的冷,甚至含著幾分怨毒之色。她沒有拭去臉上的淚痕,而是徑直離開了,走入了西街的深處,
楚天瑤望著她的背影出了神---悽迷的暮色使楚天瑤產生了一種錯覺---那道身影彷彿不是在用腳走路,而是像一朵雲抑或是一團煙霧一般緩緩地飄蕩著……
舞臺上赫然出現了兩個新娘。愣了許久,黃泉才將目光移向同樣在**的李素偉,李素-偉把兩手一攤,顯出一副很無辜又很發怒的樣子。“紅嫁衣!”張天放的聲音在顫抖,彷彿真的見了鬼似的。“水蓮!”黃泉和李素偉幾乎是異口同聲。眾人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顯然都有了日爹罵孃的衝動---她水蓮失蹤就失蹤吧,幹嗎還要回來攪局---這樣一來,眾人付出的努力都白費了---他們本來在戲裝店裡又租了一套嫁衣,水蓮的空缺也有人補上了,可她為什麼不早不晚地出現在這裡呢?也許她是趁著眾人忙亂之際,從後臺的另一端進入了舞臺。黃泉再次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異香,莫名的恐懼感襲上心來。這時候,李素偉已經準備向負責此事的老師說明情況,要宣佈終止演出了。突然,一名丫鬟模樣打扮的女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