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腰起身,被吵醒的李言蹊邁出房門,遠遠看到院外來來往往一臉慌張的僕從,不由蹙眉:“怎麼了?”
站在院門口看著院外的鴻雁聽到問詢,忙回身走近:“小姐,您怎麼出來了,無事的,是剛剛府中栓馬車的馬兒發了狂,帶著馬車跑出府了,現下管事、嬤嬤們都命人去尋了。”
李言蹊眉頭一蹙,馬兒發狂?這哪裡算無事?看了眼緊張過來扶自己的鴻雁,李言蹊撇了撇嘴,越發覺得鴻雁那句‘無事的’是‘與她無關不需她操心所以無需多問’的意思。
與鴻雁重新回到房內,李言蹊早已沒了睏意,坐在軟塌上,正要去拿點心時,忽然一陣眩暈頭痛不已,撫著手邊榻上的小几穩住身形,李言蹊面色煞白,然而片刻那頭痛便消散去,彷彿剛剛的一痛是她的錯覺。
“將軍今日晨時離開時說有要事,午時不回府用飯了,吩咐奴婢說與小姐。”
一邊投著擦手的帕子,鴻雁一邊說話,想到那陰沉的將軍,鴻雁不由一顫,轉身要為自家小姐擦手時,察覺自家小姐面色發白,忙走上前驚慌開口:“小姐,您怎麼了?”
那頭痛已經不見,李言蹊聞言一笑,只當是錯覺,安撫一笑:“無礙,莫要憂心。”
嘴上這樣說,李言蹊卻暗暗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手心汗溼,剛剛……應該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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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之下的校場內,京禁軍依舊怒吼陣陣,操刃習武。
冷眉看向場中的將士,虞應戰下顎緊繃,似有所思。
腳步聲漸近,一身軍甲的孫副將凝容上前,跪拜在地,急急開口:“將軍,剛剛將軍府有亂,末將等人聞訊趕去為時已晚,夫人……夫人被人劫持離府,現馬車已出了城門,末將也已命人追趕。”
抱拳跪地,孫成面色發白:“末將守城疏漏,甘願受罰。”
驟然抬頭,黑眸定定的看著垂眸拜禮的人,隨即一腳踢去,孫成悶哼一聲大嘔一口鮮血,虞應戰咬牙,大步離開校場。
見人離開,孫成心中一緊,顧不得斷裂的肋骨,咬牙起身,跌跌撞撞趕到校場口時見那黑袍之人趕馬的方向是城外徹底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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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百里之外巔崖,早已備好的兩撥人馬或隱於蔥鬱,或隱於長路兩側山巔的大石後。
烈日灼灼,汗水不斷的從額上掉落,但無人敢動作半分,任汗水迷濛,任熱氣升騰。
‘得得得’的馬蹄聲漸近,隱匿的眾人凝神,刻有將軍府印記的馬車沿著山巔間的夾路疾駛而過,眾人迅速動作,隱在山巔石後的人皆撫上面前的巨石,隱在蔥鬱間的殺手也都握緊手中的刀。
片刻,更加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這處山路已封,追趕馬車而來的人除了計劃中人絕不可能是旁人,眾人遠遠看去,見那黑馬上駕馬追趕馬車的男人後迅速出手。
兩側山巔巨大的石頭沿著山體滾下,如雨的巨石讓黑馬驚慌亂踏,然而密集的巨石卻不再給馬兒喘息的機會,砸的連人帶馬頃刻掩於落石之下。
兩側山巔同時掉落的巨石將這一處夾路變成了一個新的山體,見無需山中的殺手出手那人便斃命,眾人心中有疑,然而未等命人上前檢視,便又聽有軍甲的聲音,來不及上前檢視的眾人紛紛隱去。
第80章
皇宮的書殿內。
晉元帝倏的從椅子上站起; 一臉慘白的看向那回稟的侍衛; 嘴唇輕顫:“你說什麼?”
侍衛面色沉沉; 不敢再開口。
晉元帝兩眼昏花,身形踉蹌,一側的周皇后擔憂上前將人扶住:“皇上莫要著急; 知淵身手那樣好; 不會有事的。”
他不該任由他獨自探查; 不該事事信任他,已經差點讓他失去一次性命,明知道有人暗地裡想要害他; 他怎們能任由他獨自行動; 是他糊塗啊; 他有何顏面去見他的長姐,他有何顏面口口聲聲將他照料的好!
胸口悶痛,晉元帝抖著手指向門外:“備車。”
除了浩蕩的宮衛相隨,來不及設儀仗,馬車一路駛出了城門。
馬車內,晉元帝眼眸怔怔,不發一語; 一同出宮的周皇后也面露擔憂; 不斷安撫。
馬車行至京外百里的山巔; 看到那夾路上高高隆起的石山; 晉元帝一臉絕望。
早已趕到此處的京禁軍統領見到御駕; 大步上前; 凝重開口:“聖上,末將趕到時只來得及看到將軍被掩入石下,兩側山崖皆有埋伏痕跡,末將猜測將軍是被人設計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