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那端坐的人如何陰沉,這繁複的朝服仍舊是在丫鬟們的服侍下穿好。
身為武將,長年征戰在外,虞應戰素來嚴謹,善於披荊斬棘,所以坐在前往宮中的馬車上,抱著自家癱軟睡在懷中的小妻子,眉頭皺起,逐層研究。
昨日勞累,正在小憩的李言蹊感受到那大手的騷擾,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小手伸去將大手開啟。
已經研究到中層的虞應戰被打斷,頓了頓手,見小妻子重新睡去,啄了啄小妻子因熟睡微張的紅唇,打算繼續抬手研究,然而眉頭卻一蹙,他剛剛數到第幾層了?
面色難看,大手準備重新研究時,向來不喜睡中被人打擾的李言蹊眉頭徹底皺起,暈紅著小臉在高大的男人懷中憤怒的拱身子蹬腿掙扎:“我不要你抱我了!”
高大的男人肅容端坐,輕拍了拍懷中鬧脾氣的人,再不動作。
須臾,馬車駛入宮中,昏睡一路的人最終在自家夫君的叮囑下,什麼也沒聽進去的走向內宮。
席宴設於荀華池畔,但席宴未開,女眷皆聚集在內宮菊園內吃茶用點心。
由宮內的嬤嬤引著走向內宮的路上,李言蹊因熟睡而覆上的薄薄汗意漸漸消退,神思也恢復清爽,站在女眷聚集的園中,尋了一圈看到一眾小姐間一身藕荷綴花裙的吳嵐姐姐後,眼眸一亮。
手裡拿著投壺箭羽的吳嵐也看到了樹牆外的李言蹊,忙疾步走近,欣喜道:“喃喃,你來的正巧,我們一起玩投壺吧。”
投壺是人多才能玩起來的,所以自小隻與小刀玩在一起的李言蹊並沒有玩過,與吳嵐走入院中,看到一眾貴女間那小小的一個長頸瓶,心中一時湧上雀躍。
貴女及年輕的夫人們各自拿著分來的箭羽,圍站在長頸瓶口幾步之外,拿著紅翎箭羽的小姐率先投壺,然而這一箭還未投出,便傳來輕笑聲。
“投壺這般無趣的事也值得你們都圍在這處?”
身著素白落花廣袖宮裙,面容粉白豐腴的綾安公主伴著宮人走近,上前拿過那貴女手中首投的紅翎箭羽,轉身扔向那長頸瓶中,箭羽插·入,綾安偏頭一笑:“不過想想本宮也許久未玩了,與你們一同玩玩也無妨。”
見到來人,貴女們紛紛拜禮,隨即重新站好位置,但原本輕鬆閒適的氣氛現下變的沉默,當初綾安搶了吳嵐未婚夫婿的事眾人皆知,即便知曉是綾安公主的不妥,卻不好得罪,所以乾脆匆匆投完便眼觀鼻站在一側。
眾人心思各異玩的並不專心,唯有李言蹊一人真正專心於這對她來說新鮮的投壺,然而場上唯一一個專注於投壺的人,第一場接連投出的兩個箭羽皆投到了外面。
看到投在外面的兩支箭,李言蹊現在只想找她的夫君哄她,她丟了顏面,受了委屈了!
幾場投射下來,十幾人的投壺最後只剩下綾安和吳嵐兩人。
手心攥了把汗,一向好勝的綾安眼睛緊緊盯著長頸瓶口,捻著最後一支箭投出,然而銅鐵的箭打在長頸瓶外壁發出清脆的聲響後便落在了地上。
看到投至外面的箭羽,綾安咬了咬唇,面露不愉。
吳嵐也是最後一支箭,捻著箭,垂眸不語,素來認真的人如以往習武一般凝神,隨即不做猶豫的抬手,正要投箭時,耳側傳來輕哼:“你真沒必要與本宮置氣,那樣的姻親有什麼值得你珍惜的,你該感謝本宮,至少本宮讓你看清了那宋家公子是何樣的人,那樣窩囊花心的男人也只有你喜歡,本宮瞧都瞧不上。”
專心看著這最後一投的貴女皆聞聲抬頭。
綾安面容含笑,雙手抱臂,豐腴秀麗的臉上大方一笑:“如果今日贏了本宮,你心裡好受,本宮讓讓你也無妨,左右不過是玩玩而已,本宮也不在乎。”
吳嵐聞聲唇角彎彎,眼眸含笑:“這句話我可是從小聽到大,哪次我贏你,你不是這般說?我耳朵都生繭了。”
話罷,一箭投出,穩穩的落入那長頸瓶中。
看到綾安眼眸含怒,吳嵐垂下眼簾,不再開口,提裙而去。
雖然吳嵐面色鎮定,舉止得體,但李言蹊立刻察覺出那急忙斂下的眼眸泛紅,正要提裙追去,身後再一次傳來綾安的輕嘲:“本宮勸諸位莫要靠近她了,這般小肚雞腸,不識好意,大家可莫要成為下一個被她針對上的人。”
李言蹊聞言頓住足下,鳳眸微眯的轉過身來,看著被侍女簇擁著的綾安,紅唇勾起,這些她太熟悉了,當年在淮南,那位被她一直喚做姐姐的魏琳便是這般將她孤立於所有女子之外,當年她繼續含笑討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