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低嗯一聲自顧自的落了座。
“我剛剛回京對京中之事不甚瞭解,遠遠聽見知微的話便覺有趣,也想過來聽聽。”
李言蹊也起身福禮,但心中卻萬馬奔騰,有趣個屁,表哥剛剛說的哪是什麼趣事,不過是國子監那些書生們私下談論的屁政,她強忍著睏意崇拜的看著表哥,不過是想他對自己多些好感,這個沒眼色的,她好不容易連哄帶騙讓表哥主動接近她,他過來搗什麼亂?
心裡暗恨,李言蹊卻不好貿然說告辭,跟著重新落座,然而坐下時才發覺不大對勁。
這涼亭內設有一張石桌,圍著石桌有五個石凳,她與表哥雖然分坐對面,但中間不過只隔了一個凳子,按照禮數,這位應當坐在表哥的另一側,與她隔著一個凳子的地方,然而他卻坐在了她與表哥的中間。
身體微僵,李言蹊想到自己上一次在薇林中的情景,心中驚疑,他莫不是不喜自己,不想表哥親近她吧。
本想找話頭離開的李言蹊心中揣測難安,試探的看去,見那冷峻異常的臉上沒有情緒,又見他認真聽著表哥說話不似有心插·入,稍稍鬆了口氣,嘴角重新揚起,繼續一臉崇拜的看向自家表哥。
然而許是兄長在此,虞應朗正襟危坐,不敢輕慢行事,說的內容在李言蹊看來也更為枯燥,聽了片刻,李言蹊便在兩人看不見的時候不耐的抓了抓下巴,這何時是個頭啊。
虞應戰聽的認真,但卻與李言蹊一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鼻尖若有似無的鑽入一陣陣馨香,不濃郁,卻每聞一下便想聞另一下,耳側時不時傳來衣袂翻動的細碎聲音,那香氣便隨著她的動作若有似無的鑽來,下腹一緊,陌生的感覺讓他渾身一僵。
想到知微同樣聞得見,虞應戰英眉深皺,這不知廉恥的女子,他不理睬與她,她便去勾引知微,現在又用這下作的手段!
怒氣上湧,虞應戰一手拍在了石桌上,耳側因著他的動作,傳來虞應朗的沉重聲音:“兄長也覺得現如今外戚勢大了?”
虞應戰回過頭,看到弟弟嚴肅炙熱的眼眸,一陣默然。
片刻沉聲:“臣不語帝是非,知微莫要再說朝堂之事了。”
虞應朗點頭,隨意釋然一笑:“兄長在外數年,弟弟從未與兄長這般說過話,可著實對關外好奇,不如兄長今日與弟弟也講講那關外的趣聞吧。”
虞應朗確實是想聽兄長征戰之事,但說這話卻是因著自家表妹,他知道她不愛聽那些朝堂政事,可他所知的趣聞少之又少,便想著那關外總會有些意趣之事。
李言蹊不知虞應朗的心思,但聞言卻計上心頭,立刻坐好,表哥說話時她崇拜看著他,旁人說話時她表現的情趣缺缺,兩廂對比,表哥該對她印象好些吧,畢竟男人都喜歡女子崇敬他一人。
然而機智的李言蹊卻忘了自己身後有個拖後腿的。
虞應戰神色淡淡,語氣平平,每講到一處便有“啪啪啪”的鼓掌聲響起,接著便是驚奇的誇讚:“將軍好厲害,這世上真有那樣的野獸嗎?”
聽到身後一陣陣熱烈的掌聲,李言蹊暗自咬牙,只想回頭封了鴻雁的嘴,然而這個念頭才稍稍一起,又傳來一陣急促熱烈的掌聲:“關外這樣有趣嗎,小姐,我們日後去關外瞧瞧好不好?”
……
到了午膳之時,涼亭內的一人獨秀才結束,李言蹊面色含笑,卻在離開涼亭後眼眸微眯,陰森森的向院子走去。
原以為這一日與表哥相處的時間就這樣結束了,然而夜裡沐浴過後的李言蹊卻收到小廝送過來的一支糖葫蘆。
山楂大,糖衣厚,李言蹊挑剔的緊,哪怕是糖葫蘆,李言蹊也只吃這一種,下人們只知給她買來糖葫蘆,卻不知她的挑剔,口齒還不清的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哭的撕心裂肺,唯有一人會買對她最喜歡吃的一種糖葫蘆,那就是她爹爹,後來便是哄了她兩個月的表哥。
支著額角,身著薄衫的李言蹊慵懶的臥在床榻上,纖細嫩白的手輕輕轉動著竹籤,看著燈光下光澤誘人的糖葫蘆,嘴角勾起,她一定會嫁給他的。
入夜微涼,白日耽擱了練劍的人肅容在院中習武,凌厲的劍鋒在空中劃過讓人膽寒的聲響,練劍的人雖然招招到位,心思卻慢慢飄遠。
那香究竟是什麼香?
或許……他不該完全拒絕她的示好,他意志堅定,不會為她的示好所動,可知微卻心智脆弱。
第9章
虞爾這會有些煩躁,他不大明白怎麼他的爺就跟羹湯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