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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酒莊二樓,就著鴻雁的手李言蹊緩緩走至樓下,然而那明明答應她會好好坐著等她的人卻不見了。
心中驀然焦急,裡外看了兩圈,李言蹊急的眼眸泛紅,小刀不識路的,若是走丟了怎麼辦?著急的時候發病了怎麼辦?傷了人怎麼辦?所有的擔憂一股腦的湧上。
鴻雁安撫著自家小姐,酒莊的夥計們也正要四散開去尋人時,那身披黑色斗篷,脖頸帶著黑色項圈,陰晴不定的男人目不斜視的大步走入。
看不到周遭人是何等焦急,虞應戰沉著臉走近,看到李言蹊時便拿出手中的包袱,理直氣壯的伸出手:“給。”
李言蹊眼眸微紅的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面色蒼白,垂眸暗自平息了心中的惶恐,回身拿過掌櫃手中的鐵鏈,不去看他手中的東西,素手輕抬去為他系鏈子,淡笑的轉身與掌櫃伯伯們拜別,拉著鐵鏈便向門外走去。
雖不像來時那般依靠在他身側,但李言蹊一路端坐並無異色,直到回了府中才鳳眸眯起,端坐上位看著面前的小刀。
她這副審視的模樣讓虞應戰疑惑,她沒有因為自己給她買了裙子而開心,反而與他置氣,她又不說為什麼生氣,要討好她委實有些難,攥了攥手中的包袱,虞應戰眉頭蹙緊。
虞應戰這廂思索間,脖頸驟然一緊,因著拉力猛俯下身來,與那鳳眸相對時,便看到端坐的人鳳眸妖冶眯起,精巧的下巴輕抬,水潤的紅唇不自覺的微啟。
與她這樣的近,鼻間竟都是那馨香,虞應戰渾身一僵,喉結微動,思緒全無,腦中只有——
她又來勾引人了。
李言蹊手拉著系在小刀脖頸上的鐵鏈,鳳眸定定的看著面前的小刀,並非是她的錯覺,小刀排斥與她的靠近,不再願意戴這鐵鏈,甚至越來越願意出府,今日又自己離開,隱忍著委屈沙啞開口:“你是不是討厭我想要離開了?”
她手緊緊的拉著鐵鏈,那妖冶之氣隨著她似怨似嗔的聲音散去,徒留一個柔軟委屈的嬌人,虞應戰心頭輕顫,手護住她纖細的腰身,單膝跪地與她平視,下意識的開口:“是去給你買裙子。”
鳳眸垂下,兩顆晶瑩隨之落下,好面子的人再不肯抬眸:“你騙我。”
看到她掉落在衣襟上的那兩顆晶瑩,虞應戰第一次這般無措,額頭驟然血紅上湧,喉結攢動,不善言辭的人一時間除了手足無措,說不出好聽的話來只能輕撫她的脊背,去看她的眼睛:“喃喃,莫要哭。”
李言蹊不肯給他看,含氣的轉身,抽泣開口:“你確實會越來越不喜歡我,我總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越想到小刀也會不喜歡自己,李言蹊越難過,往日對他不好的愧疚一股腦的湧上心頭,一件一件的開始數:“我就是不好,你說要玩蹴鞠,我偏玩吃東西的遊戲,我看你比我白,就讓你出去曬太陽,我還剪了你的袋子,不讓你攢豆子許願,我就是壞死了。“
虞應戰:“……”
嘴角泛起不易察覺的笑意,虞應戰沉著臉將人轉過,拿過一直提在手裡的包袱遞過去:“是去給喃喃買裙子,喃喃誤會了。”
他從未涉足過繁華街巷,剛剛在一眾女子的注視下買裙子,本以為自己會不自在,然而腦中除了想要討好她再顧不得其他,他想要討好她,讓她知道他的喜歡,即便有一日她知道自己並非小刀也會記得他,至少他不想再做她眼中的陌生人。
他硬邦邦的話和堅定的眼眸讓李言蹊從他剛剛走失的驚慌中漸漸清醒,紅著鼻尖,悶悶的去看他手裡的包袱,她知道小刀不會離開,可她太怕失去了,小刀什麼都不懂,倘若走失,她連他都失去怎麼辦,嚇嚇他一向比訓斥他來的好用。
吸著鼻子開啟包袱,看到裡面紅底大花牡丹厚棉錦裙,李言蹊心中還剩下的那點難過被沉默取代,被淚水滌洗過的明眸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怕她不懂這裙子的好處,虞應戰驀然有些緊張,補充開口:“怕你穿著會冷,我讓師傅又多續了五斤棉花在裡面。”
手拿著足有六斤重的連身裙,看到小刀緊張試探的模樣,李言蹊強笑了笑,隨即憂愁暗歎,小刀的痴傻之症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小刀離開雖然是虛驚一場,但回房坐在鏡奩前,李言蹊仍舊心有慼慼,再一想到小刀拿著那厚重的棉裙一臉篤定她會喜歡的傻樣子,擺弄匣子裡頸鍊的手頓住,低低一笑,小刀何時學會這等討好女兒家的把戲了?
為自家小姐梳頭的鴻雁被小姐這副模樣驚住,心中驚恐,四下的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