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團伙的人,不然不會擁有超級妖女這樣的稱號。很顯然,她跟北極熊是同一團伙的,只不過她知道北極熊,而北極熊不知道她。但是北極熊憑著殺手的靈敏度懷疑她,看來北極熊確實是很有能量的。那麼,北極熊為什麼會懷疑她呢?北極熊不是很能主宰人的生死大權嗎,為什麼會怕一個嚴夢詩,怕到如此程度?這說明,北極熊早就知道團伙裡有一個超級妖女。他在安城市待著,恐怕不止一次地接受過超級妖女的命令。他跟自己一樣,討厭受別人的指揮和控制,所以才千方百計地想找到控制他的人。他懷疑,嚴夢詩就是那個人。
第三,嚴夢詩性格怪異,美麗的外表下很可能掩蓋著一顆病態的心。她對人的微笑,都是毒蛇一般的,有著很多的虛假。對她一定要嚴加防範。她此前的那些溫情厚意,那些小鳥依人一般的神態,都是演戲。也許,她知道自己是被控制的人吧?
這最後一點,讓呂湘子極為驚恐。他再一次感到了自卑,極度的自卑。他只是人家手裡的一個玩物,一個想扔就扔的棄物。那些高雅的女人是根本看不上他的。嚴夢詩只是在作秀,可怕的作秀!也許前一秒還在對你微笑,後一秒鐘就可能把刀子掏出來捅向你。
這類女人,必須避開,必須敬而遠之,再也不能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呂湘子長長嘆了口氣,頹然地倒在床上。弄清了嚴夢詩的真實用意,竟使呂湘子萌生了一種極度的頹廢感。他再次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一無價值。沒有可愛的女人相拌,沒有人尊重他;他就是一攤垃圾,一堆糞土,一粒在天空中飄蕩而去的微塵,只能塵封於朗朗宇宙中。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有些迷濛,有些痴呆,猶如喝多了酒。可他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他把那捆細繩子拿出來。這繩子在天台上救了他的命,現在還要救他靈魂的命。他把自己捆得如同一根柱子,繩子的一端拴在牆上方的一豎立的水泥釘上,另一端成活釦扣在右手手腕上。他的腳踏著一隻矮板凳,靠牆站著。他踢開板凳,身子便懸空了。繩子越勒越緊,他的氣有些喘不上來了。他的大腦因缺氧而出現了幻象:他在自由地行走,後來又在天空中飛行。他的身邊出現了女人,全是美女,不,全是仙女,陪著他,摟著他,玩著他,順著他,千嬌百媚的。他哭了,痛快淋漓地哭了。他覺得這才是人生,他要的人生……
他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在他昏迷的那一刻,他給繩子打的活釦救了他的命:右手因為僵直而下垂,重重地落在繩釦上。繩釦被捅開,繩子如脫了束縛的線軸一般迅速脫落,他整個人摔到了地上。由於窒息缺氧,他昏睡過去,竟然錯睡了一宿!他爬起來,才發現已經是早晨。他身上軟軟的,沒有力氣。他這才發現,這種自殘其實就是在玩命。如果真的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像現在這樣,沒有死成,就很遭罪。
他搖搖晃晃地上了床。他在心裡問自己:以後還要這樣自殘嗎?可他沒有答案。他回想著在昏迷的一瞬間,很受用,很解脫。他的靈魂,確實被洗滌過了。
他在床上躺了好長時間。當教練的好處,就是時間自由,他可以下午去瑜伽館,也可以晚上去,甚至不去。他需要好好休息。
突然,一種激烈的爆炸聲從下面傳來,屋子猛烈地搖晃,窗戶玻璃嘩嘩地破碎。呂湘子被震得在床上跳動一下,耳朵嗡嗡地響。樓體發出可怕的聲音,斷裂似的聲音。他一眼看到,自己屋子窗戶那裡,從右邊裂開了一道縫。
天哪!樓要塌。
呂湘子不知怎的就跳下地,第一個念頭就是往外跑。他一直奔到門邊,使勁推門,門卻推不開。門變形了,失去功能。他聽到鬼哭狼嚎般的聲音,是從下面傳來的。他返身跑向窗戶,從傾斜而破碎的窗戶望出去,見許多路人都停住了腳步,驚訝地望向上面。
“爆炸了,爆炸了!”有人大喊起來。
還有人朝樓上的呂湘子喊:“你快跳啊,你下面的屋子爆炸了!”
可呂湘子束手無策。他沒法兒從樓上跳下去。
一種難聞的氣味伴隨著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傳來。呂湘子如困獸一般在屋裡轉。可沒有用,他跑不出去。但從下面的不斷喊叫聲中,他明白了,是他住的樓下發生了爆炸,很可能是煤氣罐爆炸。
救火車、救護車響著尖銳的叫聲跑來。消防隊員、武警戰士衝進屋裡,呂湘子被救了出去。到樓外,坐進車裡,他才發現,他樓下那個住戶,廚房牆壁完全被炸開,露出一個大洞。而上下左右的屋子都受到了牽連,牆壁裂縫,窗戶玻璃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