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的風情來。
難道嚴夢詩與邱吉昌一見鍾情?
這使歐陽凡心急如火。
邱吉昌是海歸派,碩士學位。回來沒三年,升職極快。他性格開朗,喜歡說笑,多次逗歐陽凡。他不稱歐陽凡為博士,稱呼他為“老心理”。歐陽凡很厭惡這個稱呼,邱吉昌卻一笑了之。
歐陽凡很怕現在嚴夢詩與邱吉昌在一起。
歐陽凡開車到達北辰酒店。這酒店有十幾層高,嚴夢詩住住十層。歐陽凡每次去,都滿懷虔誠,猶如信徒拜見活佛,生怕拜見不周而遭到報應。
歐陽凡上到十層樓,走廊裡靜靜的,悄無人聲。來到1015房間門口,門緊關著。歐陽凡剛要敲門,忽然聽到屋裡隱隱地傳出聲音。他側耳聽——歐陽凡那搧風耳朵是經過老巫師訓練的——竟然聽到裡邊傳出男人的聲音,而且那聲音很不正常,像男人在舒暢地叫。
歐陽凡蒙了,血一下子湧到腦袋裡。他的眼面前閃過一幕幕情景,全是嚴夢詩的不雅鏡頭,似乎嚴夢詩正委身於那個不知名的男人。歐陽凡急了,剛想敲門,可又停住了。他畢竟是博士出身,知道如此莽撞,對他不是好事兒;起碼看到嚴夢詩與別的男人在床上,對他將是致命的打擊。如果他敲開門,看到男女在一塊兒的醜態,他與嚴夢詩的一切關係就將立刻畫上句號。
歐陽凡眼裡淚水奔流,急急轉身,這才想起應該打電話。
他打了電話,電話一個勁響,可沒有人接。難道嚴夢詩與那男人如膠似漆,已經難以割捨,根本沒心思接電話?
歐陽凡惶惶然如喪家之犬,找到了服務員。服務員死也不肯前去敲門。
“先生,對不起了!”服務員一個勁地鞠躬,“沒有客人的招喚,我前去打擾,不合規定。”
歐陽凡只能撒謊:“求求你了!我朋友住在裡邊,可能得了病。”
服務員笑道:“先生,我們都認識嚴夢詩女士,她的身體很好的。我們確實不便於前去打擾。”
歐陽凡沒辦法,只好轉口道:“那她屋裡進去人了嗎?”
服務員道:“沒有,這點我可以肯定。嚴夢詩女士自從入住這裡,從來不允許任何男人進入她的房間。你多次來訪,進過她的房間嗎?”
歐陽凡一想,確實如此。自己多次光顧,嚴夢詩都沒有邀請他進屋,不是在屋外候著,就是等在一樓大廳。可那屋裡男人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歐陽凡想到了監控室,便跑到一樓。他手裡有公安局長親自頒發的顧問證。這證件很有效。他找到負責保安的經理,經理馬上同意他前去檢視監控錄影。他進了監控室,檢視十層樓走廊的情況。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確實沒有男人進過嚴夢詩的房間。只是下半夜一時許,嚴夢詩從房間裡出來。歐陽凡有些吃驚,因為嚴夢詩穿的是男人的衣服,走路也不像她原來那樣婀娜多姿,而是顯得硬綁綁的,似乎像個男人。她低著頭,監控器錄不到她的臉。她時不時地就搖晃一下,有些閃腳。怎麼,她猶如喝醉酒了呢?
歐陽凡研究人的外部語言,研究人的形體動作,他見過這種姿勢,這是夢幻中走路人的姿勢。難道嚴夢詩有夜遊症?
他急忙進行錄影跟蹤。可嚴夢詩坐電梯到了一樓,卻沒有出電梯,而是繼續回返。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再也沒出來。
歐陽凡疑惑地走出監控室。既然那屋裡沒有別人進去,怎麼會傳出男人的聲音呢?難道……她是多重人格?
歐陽凡不敢想下去。這時他才覺得自己學心理學,是天大的錯誤。他不冷靜,不沉著,遇事愛激動,這不應該是搞心理學的人所擁有的品質。
他再次撥打電話。沒想到,嚴夢詩接了,帶著淡淡的睡意。
歐陽凡乾巴巴地問:“你吃飯了嗎?”
嚴夢詩回答得很輕鬆:“我剛剛起床。怎麼,你想請客?”
歐陽凡恭敬地說:“求之不得。”
“好,你在三樓餐廳等我。”
歐陽凡進餐廳,坐下不久,嚴夢詩來了。她穿著高檔,那件花色外套一看就是名貴的法國貨,黑密的頭髮如長浪一般向後披灑著。她動作施施然,仍舊那麼美麗、端莊、安詳,不像是有多重人格的女人。
歐陽凡嘻嘻笑了,叫來服務員,給她點菜。歐陽凡的眼睛時不時就溜到她的身上,尤其是那張臉。歐陽凡研究人臉很有一套。他辦公室的櫃子裡,放滿了研究成果。那裡有各種各樣不同型別人臉的表情,有悲傷的,痛苦的,吸毒後的,瘋癲的,失去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