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子不知所措了。他四處看,沒有發現誰在盯著他。他決定不回簡訊,硬著頭皮挺著。可小小的候機大廳內外,人越來越多,一定會有熟人看見他的。
他突然下了決心:不管了,必須馬上走!
他提著包轉過牆角,大步往候機大廳的正門走。
手機再次來了簡訊,拿起來看了看,話語似乎是在嘲笑呂湘子:“呂大教練,你走不了的。識相的,馬上回頭。”
呂湘子心如被刀割,不得不停腳,觀察四外。沒有熟悉他的人,也沒人注意他。這個可惡的傢伙,躲在哪裡呢?
簡訊刷地又來了:“警告你,警察會攔住你的。”
呂湘子眼前一陣迷濛,雙腿似乎有千斤重,再也走不動了。對方似乎知道一切,似乎就是北極熊本人。可是,有這麼神奇嗎?北極熊會在他的周圍死死地盯住他嗎?
呂湘子激動起來。如果北極熊在眼前,呂湘子會像在南美時那樣,突然襲擊,把他打倒,打昏,甚至打死,然後把屍體拉走,藏到一個隱密的角落去。這樣,他就能乘飛機逃跑。
可是,他沒有動。沒有對手,咋動?北極熊到底藏在哪裡呢!
簡訊再次來了:“你不用賊溜溜地到處看了,你看不到我,你也不認識我。你馬上回頭,乘坐計程車,返回瑜珈館。我可以隱下此事兒,誰也不告訴。你還是呂大教練,仍然體面地生活。”
呂湘子清醒過來,突然明白,這不是北極熊,是另外的人!這個人掌握他的一切,甚至知道北極熊在控制著他。天哪!咋會有這麼多人掌握他的情況啊?
呂湘子咬了咬牙,決定正面回擊了:“你到底是誰?”
對方跟他開玩笑:“我是我。”
呂湘子激憤了:“我不管,我就要走!”
對方好象在笑:“腿長在你的身上,你當然是自由的。可進了大廳,就不自由了,會有警察迎接你。”
呂湘子罵:“那就死吧!”
呂湘子打出了這幾個字,頓時變得雄糾糾的。他大步往前走,可離候機大廳還有十多米遠的時候,門裡出來了一個警察,站在門口往四外看。呂湘子的勇氣立刻化為烏有。他趁警察眼睛還沒轉向他時,停住腳,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聲音還弄得挺大:“什麼,什麼,臨時變了?哎呀呀!這是咋個意思啊?咋能臨時變呢!”
警察聽見他在大聲大氣地說話,終於把眼睛轉向了他。可呂湘子顯得更彆扭了,咧著個嘴,埋怨對方:“行了,行了,既然變了,那我也就不說啥了。好吧,好吧!”他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仍然一副生氣的樣子。警察瞧瞧他,把頭轉向另一邊去,呂湘子鬆了口氣。
呂湘子不知道,他的這些行動,都被歐陽凡看在眼裡。歐陽凡與嚴夢詩是來送那黑胖子回美國的。幾個人嘮著喀,上了小二樓,那裡有個小賣部,嚴夢詩與同學到小賣部買東西,歐陽凡就站到窗前,向下看,一眼看到了呂湘子。他覺得呂湘子的神氣甚是奇怪,似乎在生氣,與人用手機打簡訊罵架,可又似乎挺害怕,膽顫心驚的,不斷四顧。這可奇了!呂湘子為何如此怪異呢?
歐陽凡發現,呂湘子挺怕警察。他裝著在打電話,但全是自說自話,電話根本沒有接通。這是咋回事兒?
想起寧寶蘭在發病前,曾找呂湘子算過卦,歐陽凡起疑了。這個呂湘子,好象並不簡單。難道,寧寶蘭身上發生的一切,與他有關?
歐陽凡突然決定,與呂湘子正面接觸,測試他的心理。
呂湘子心慌意亂,正是施展心理技法的良機。這良機不能錯過!
歐陽凡剛要下樓,嚴夢詩過來了,笑微微地望著他。一看嚴夢詩那笑模樣,歐陽凡心裡就發暖了,再也挪不動步了。
嚴夢詩說:“我同學這兩天拉肚子,又去衛生間了。我看你全神貫注地往下望,發現什麼了?”
“沒有,啥也沒有。”歐陽凡呵呵笑了,“鮮花就在屋裡,幹啥看外面呀!”
嚴夢詩偏偏捱到窗前,向下看,一眼看到了呂湘子,嘻嘻笑了:“歐陽凡,回大陸沒幾天,咋學會撒謊了?你明明是在看那位色迷迷的呂教練呢!這位呂教練跑到這裡幹什麼來了?你這個大心理學家,不會看不出教練心理陰暗吧?”
歐陽凡大笑:“啊?夢詩,你對他是這種印象?”
“那當然!他肯定不是省油的燈。”
此時,呂湘子坐上一輛計程車,神情惶惶然如喪家之犬。歐陽凡有些遺憾,只能眼巴巴地看他坐車跑了。歐陽凡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