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衣服,又從病號服口袋裡掏出醫生的小圓帽、口罩和聽診器,幫我佩戴齊全,這一點她想得倒是蠻周全。
可惜,她還是沒有解決鞋的問題,我試了試她的軍靴,根本連腳都塞不進去,遂放棄,讓馮梓青坐在輪椅上,把槍夾在她後背和輪椅中間,推著她出病房。
走廊裡一切正常,走了兩步,我俯身到馮梓青耳邊問:“敵人在哪兒呢?”
“別往後看。”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反應太快,她這一說,我馬上回頭瞅,果然看見兩個形跡可疑的人,一個穿著運動服,另一個穿著西裝,正往一間病房裡探頭探腦地檢視。
糟糕,被他們看見我了,但我沒慌張地回過頭來,而是和他們對視了一秒鐘,反正我戴著口罩,他們又認不出我來,馬上回頭的話,他們反倒會懷疑。
果然,他倆瞅我兩眼後,便走向下一個病房繼續檢視。
我這才回過頭來,推著馮梓青以正常的速度往前走。
不用著急,他們還有五、六間病房才會到我門口。
來到電梯門前,按下下行鍵等待,電梯到了,門開啟,裡面有三個人,兩個護士,還有個穿黑皮夾克,鬍子拉渣的中年男人。
我拉著輪椅往後退一步讓路,兩個護士出來,小聲交談著向護士站方向走去,我推著輪椅進電梯,裡面已經被按過一層。
電梯門關閉,繼續下行,走到六樓的時候,身後那個男人突然說了一句:“大夫,你的鞋呢?”
我心裡一驚,但並不能憑這句話就確定他是敵人。
我慢慢回頭,不動聲色地說:“剛才做手術的時候,被病人吐了一鞋,太噁心了,沒法再穿,我車裡還有一雙,待會兒去換,謝謝您的提醒。”
“噢。”黑皮夾克點了點頭,視線移向電梯門口。
我回過頭來,深深地為自己的機智所折服!
很快,電梯到達一樓。
“大夫。”身後黑皮夾克又開口。
“怎麼了?”我回頭問。
黑皮夾克微微笑著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醫生做手術的時候都是穿拖鞋的吧?”
臥槽!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男人話音還未落,我就覺得手裡的輪椅自動轉向,馮梓青的槍口從我腋下鑽出,對著男人就開了一槍!
可惜沒打著,我只看見電梯的金屬板上,有個冒著煙的彈洞,男人憑空消失了!
又是瞬間轉移!
“南無派的人!”馮梓青嘟囔了一句。
“是不是李彥斌的門派?”我從她後背抽出另一把槍,警惕地問。
“嗯,小心點。”
電梯門開啟,我一看好多人等著進來,趕緊把槍藏進原處,馮梓青也收槍到病號服裡面。
“咦?這怎麼有個洞啊!”一個男人發現了那個彈洞。
“是不是壞了啊?”另一個人說。
我假裝回頭看了一眼,推著輪椅出來,穿過大廳,徑直走向醫院門口,我就不信那個黑皮夾克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出了醫院大樓,本以為沒事了,但我和馮梓青幾乎同時發現,那個黑皮夾克男,就站在離我們大概二十米遠的地方,正揹著手衝我們微笑。
“別理他,繼續走。”馮梓青說。
“往哪兒走啊?”我問。
“哪兒人多往哪兒走!”
馬路上人多,我推著馮梓青出了醫院的院子,在路人詫異的目光中緩步前行,還好,正值上午,腳下的人行道方磚並不是很燙,只是細微的砂石很擱腳。
馮梓青說的有道理,現在我們不能坐車,一旦進車裡,就會被黑皮夾克鑽進來把我們幹掉。
黑皮夾克跟鬼魅似得,一會兒出現在我們前面,一會兒出現在馬路對面,總是那麼微笑著看我們,看得我不由得毛骨悚然。
“你打不過他啊?”走了一會兒,我問在輪椅上曬太陽的馮梓青。
馮梓青沒說話,看來是真的打不過。
走到十字路口等紅燈,黑皮夾克又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斑馬線的另一頭。
綠燈亮,他隨著人流,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走啊!你色盲嗎?”馮梓青怒道,自己用手擼輪椅的車輪前行。
我只好硬著頭皮推她走,到達馬路中央,正好跟黑皮夾克面對面,他停了下來,我也停了下來,我看不見馮梓青的表情,但她的手,分明在病號服裡緊緊握著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