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南封,我是徐啟凡。”
是啊,這個男人為了她,追到千百年前的陌生朝代,這個男人為了她,肯賠上自己的性命。
他對她的情,她卻無法回報。可此時,這個渾身是血,臉色全無的男人在這逼仄的空間裡,用自己全部的力氣說出這句話,六兮冷不下心拒絕他,更不忍再說出傷害他的話,所以承諾到
“你撐著,我們找最近的大夫給你療傷。我保證,只要你的傷沒有康復,我不會離開你半步。”
“好,說話算數。”
得到六兮的保證,顧南封終於昏迷過去。
六兮掀開馬車的簾子,把這一車的血腥味都散去,這才覺得胸口的氣悶有了一絲好轉,她問馬車車伕
“現在到了哪裡?離最近能找到大夫的地方還需要多久?”
那車伕一邊揚鞭快馬朝前奔走,一邊回答到
“我見遠處有煙火,這周邊的植被也是被人開荒過種的糧食,想必再過半個時辰就能找到人。封少不會有事的。”
“有勞。”
六兮放下簾子,坐到顧南封的身邊,等待命運的安排。
細想起來,徐啟凡除了最初與她相識相戀時,有所隱瞞之外,後來卻是次次拿自己的命來贖罪。
他深夜去拉薩救她回來,結果自己渾身是傷躺了大半月的醫院,
後來藍玉要殺她,他為了救她,替她檔去藍玉那一刀,又被送進急救室搶救才活了過來,
而這一次,他追到這個陌生朝代,不在意她的身份地位,到這危機四伏的山寨救她,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檔去無數的箭。
這個男人一直用行動來證明他對她的愛。
六兮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畢竟他們有同樣的生活背景,而且曾經也相愛過。可她的心,現在只被寅肅佔據,她給不了他任何。
正如那車伕所說,他們走了半個時辰左右,便看到前方有個小鎮,一看標識,已經是通朝的地界,他們都鬆了口氣,算是安全了。
小鎮不大,但是應有盡有,所以他們很快的找到了鎮上最好的一家醫館,當務之急是先幫顧南封止血療傷,保證他的性命無憂,才能迴天城。
顧南封被抬下馬車時,身體已很涼,臉色更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衣服全被血浸溼,每經過的地方,都是長長的一溜血跡,觸目驚心。
當把他放在平坦的病床上時,大夫皺了皺眉頭,
“傷的太嚴重了,怕是無力迴天哪。”
“求您救救他。”
“我儘量試試。”
說著,大夫又找來他的幫手,幫顧南封那血淋淋的衣服脫去,血肉模糊之中,根本看不清哪裡是好,哪裡是壞。
六兮不忍心看下去,想轉身到屋外等著,但是這時,顧南封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
“別走,陪我。”
他是閉著眼,說話也是有氣無力,但是抓著她的手卻用盡了力氣。
“好。”六兮又折回,坐在了床側,反握著顧南封的手,希望給他一點安慰。
空氣裡全是血腥的味道,在大夫處理傷口時,許是太痛了,顧南封額前的汗如大豆般一粒一粒的冒了出來,六兮取來手絹,不停給他擦。
有痛感,說明還有救。這是她安慰自己的話。
不知為何,此情此景,卻讓她心頭忽然冒出對寅肅的想念來,這份想念密密麻麻的佔據在她的心間,如萬蟻啃噬,難以忍受,恨不得此時就守到他的身邊去。
那時,他的傷比顧南封的還嚴重,太醫在治療時,他亦是忍著劇痛一聲不吭。如果碟夜的藥管用,他現在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握著顧南封冰涼的手,心思卻全部飄到了寅肅的身上。
這期間顧南封多次昏迷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有人叫她
“姑娘?”
“姑娘?”
連著叫了幾聲,她才聽見,原來是那大夫,已替顧南封把傷口包紮好了。
“萬幸的是這些傷都沒有傷及內臟,都是皮外傷,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失血過多,傷者近期需要好好養著。”
“謝謝大夫。”聽了他的話,六兮總算是鬆了口氣。
“給他換套乾爽的衣服吧,我去抓藥。”
“好,謝謝。”
隨行而來的馬伕聽到這個訊息也很高興
“我們封少就是福大命大,謝天謝地,否則回去沒法給老爺交代。”
封少?顧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