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在泉順城內能動用的人不多,只有劉珩帶進城的不到三十人。儘管能調南勵的人進來,但那也就意味著要把事情鬧大,現在形勢尚不明朗,她暫時不能冒這個險。
“都尉,可是有什麼想法?”杜成在一旁看顧長安面色幾變,猜她或許有了線索。
顧長安知道杜成在幾個人裡是心思細密的一個,說他是軍師也不過分,她皺了下眉,道:“如果我料的沒錯,這批人應該不是從京城來的,而是在泉順附近盤亙許久的人。他們並未直取端王性命,說明他們對王爺另有所圖,我想王爺應暫無性命之憂。”
杜成點頭贊同,他離開府衙時特地粗略看了四周,能查探的痕跡幾乎沒有,這隻能說明刺客對地形極為熟悉,是本地人。
第十九章 失算
出乎顧長安意料的,搜城沒有任何結果,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瓢潑大雨砸得人心煩躁,顧長安回到府衙,白辛來報說抓著的刺客已經斃命,臨死前問出是受僱於胭脂堂的殺手,只是拿人錢財□□,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顧長安聽得胭脂堂,眉頭上的結就擰的更深了。
胭脂堂是江湖極為隱秘的組織,沒有人知道所謂堂主是誰,也沒有人知道它究竟在何處,只知道有一些散落的堂口,經營著有一搭沒一搭的生意。
而這些江湖上的事,都是葉清池閒來無事當消遣講給顧長安聽的,她也從沒往腦袋記過,大多就只聽個囫圇,再往裡深究就不曉得了。
沒想到,江湖人此番倒和朝廷扯上了關係。
可據葉清池所說,天下間沒有什麼門派組織是願意招惹朝廷的,那麼這個胭脂堂又是怎麼回事?
杜成在一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道:“這個胭脂堂倒是聽說過,可怎麼會……”
顧長安看他一眼,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當初鎮北關外遇襲,他們幾個都跟著劉珩,又是劉珩的心腹,早對劉隆的動作一清二楚。此番又出刺客,難保大家不想到劉隆頭上去。只是這江湖上的胭脂堂何時為劉隆所用了,倒真是稀奇。
顧長安沉吟了一瞬,問道:“端王爺向朝廷呈的奏報可送出去了?”
決明點頭,“回都尉的話,今夜已快馬送出,兩日內必到。”
“等朝廷旨意下來,一來一回至少五日,咱們等得起,那邊的洪水可等不起。”顧長安摁著額角,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傳我的令,讓將士們明日一早就開挖疏導渠,挖到宛城附近,聖旨一到即刻再挖。”
決明皺了眉,有些猶豫,“這……”
顧長安招來童生,童生恭恭敬敬拿出一枚令符,決明一驚,那玄鐵令符上鑄著小篆“珩”字,正是劉珩不離身的令符,見此符如見端王。決明萬沒想到,此物竟在顧長安手裡,卻不知令符其實是白日裡劉珩才交給顧長安的。
“我此番出來身份確實尷尬,不得不借王爺之口。我思量再三,王爺被劫一事暫不可讓南勵知曉,否則恐動軍心。”顧長安令符在手,話卻說得客氣,在場之人雖懾於那令符,但也知道顧長安眼下的確沒半點實權,如不是往日積下的情分與信任,他們現在也斷不會聽她號令。
杜成一揖,“還是都尉考慮周全,只是方才搜城時已驚動不少人,時間長了恐怕是瞞不住的。”
“無妨,只瞞過明日即可。對外就說是府衙失竊,端王丟了重要的東西,全城緝拿竊賊。別人信或不信都不重要,咱們這話還是得先說出去。”
說話間,決微從門外進來,身後還跟著程貴和,老頭臉色鐵青,顯然也是沒料到會出此等事。
程貴和進了門便對著顧長安撩袍跪下,“顧都尉,下官該死啊。”
顧長安一驚,趕忙上去將人扶起,“事出突然,老大人無需自責。”
程貴和起身後長嘆一口氣,眉宇間的皺紋都似深了幾分。
“都尉,方才已將府衙內的人都查問過了,均無異常,只有那縣丞不知去向。”決微據實相報,然言語間卻似另有疑慮。
顧長安面無表情地看他,“把你想的說出來。”
決微道:“那縣丞老實本分,跟著程大人已有二十載,家中都安好,未有受人脅迫的跡象,我想他沒有理由跟人勾結。而且據衙役說,在出事前他才剛從堤壩那邊回來。”
顧長安手指輕擊桌面,指尖一頓,道:“如你所說,那麼縣丞恐怕已遭不測。程大人,”她轉向程貴和,“勞你的人在府衙找一找,我想縣丞應該還在衙門裡。”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