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數萬江東將士命喪黃泉,但所謂塞翁失馬,呂蒙在南昌確保了柴桑的東南部安全也算是一個莫大的安慰。而且從戰略位置上講南昌也遠比湖口重要。
破了湖口,劉琮荊州水軍還是要繞道賽湖才能儘快進入柴桑。而南昌是豫章郡治所,一旦南昌被迫,柴桑的陸路支援將會全部被切斷,整個豫章十之**便會落入劉琮之手。
其實呂蒙最擅長的是攻城,就在去年曹操為充實軍糧,派廬江太守朱光在皖城(今安徽潛山)地區屯兵耕地,種植稻穀。又派間諜招降鄱陽一帶的強盜頭目,作為內應。
呂蒙認為“皖縣田地肥沃,如果糧食豐收,他們的兵員就會添增,這樣一連幾年,曹操的優勢就顯露出來了,應該早點拿下皖縣。”孫權採納了他的意見。五月,大雨使江河水漲;閏月,孫權率軍沿江而上,進攻皖城。
朱光收聚部眾據城堅守。孫權問計於諸將,諸將欲修築土山,添置攻城器具。呂蒙說:“製造攻城裝置和堆土成山,須多日才能完工。到那時,敵人城防已經鞏固,援兵必定到來,我們將不能奪得皖城。
況且我軍乘雨多水大而來,如果曠日久留,大水必定漸漸退走,我們回兵的道路會遇到困難,我以為那是很危險的。現在看來,此城不會十分堅固,我三軍士氣高昂,四面齊攻,很快就可攻克,然後趁大水未退而回軍,這才是大獲全勝的策略。”
孫權採納了這一建議。呂蒙舉薦將軍周泰為升城督,率領精銳士卒,從拂曉發起猛攻。呂蒙擂鼓助威,周泰身先士卒,呂蒙以精銳緊隨登城,僅一頓飯時間,就將城攻破,擒朱光,俘數萬人。
駐守合肥的曹魏大將張遼問合肥告急,急忙率兵馳援,至夾石(今安徽桐城以北),聞皖城已失,只好退兵。由此可見呂蒙在攻城方面有自己獨到的本事。不過攻守之間有著某種共通的奧妙。
所以儘管劉磐、張頜一路來勢洶洶,但一到了南昌就緩了下來。雖然軍師徐庶給劉磐出了不少計謀,張頜也不斷在城下叫陣,剛開始城中還有武將出來應戰,後來被張頜打傷幾人之後,呂蒙就是堅守不出。
劉磐只有三萬人馬,加上沿途收攏的各縣縣兵也不到三萬五千人,無法對南昌城實行包圍。所以儘管劉琮屢次三番催促,劉磐卻是奈何不了呂蒙。相反,呂蒙還在南昌城內不斷募兵,眼看著敵人越打越多。真可謂將遇良才,旗鼓相當。如果換做平常的戰役,劉磐也能泰然。但事關合圍柴桑,攻吳大計,加上劉琮再三催促劉磐也是急了,便寫信給劉琮希望加派人手。
劉琮收到劉磐的書信就犯了難,荊州步兵倒是還能調撥數萬人,但那時防備曹操進攻的。如果擅動,一旦曹操大軍轉移目標,直接對準荊州,荊州內防空虛怕是要吃大虧。而且遠水解不了近渴,那些步兵將來繼續東進時或許能夠趕上,以抵消孫權不斷前來的援軍。
但如果不增援南昌,自己和甘寧又在柴桑城北的湖區受阻,合圍柴桑便變得遙遙無期!孫權不會給自己太多的時間在柴桑,曹操也不會!曹操一旦拿下漢中,劉琮就更加不能從荊州抽兵。
“主公,能不能從山越人身上下點功夫?”法正見主公這幾日愁眉不展,便是建議道。
“山越?”
山越是這個時期廣泛分佈於江東的山區民眾的統稱,足跡遍及會稽、吳郡、丹陽、廬江和豫章,是以古越族等土著後裔為核心,逐步融入漢族移民而形成的族群。是百越的一支,依其字面意思,最初是指居於山地的古越族。
由於秦漢以來的民族融合,山越已與漢人區別不大,其中還包括一部分因逃避政府賦役而入山的漢人。所以山越雖以種族作稱謂,但實際上是分佈於南方山地的族群混合體,其中有漢人成分,也有越人成分,故亦稱“山民”。
山越以農業為主,種植穀物,又因“山出銅鐵”,而常常“自鑄兵甲”。他們大分散、小聚居,好習武,以山險為依託,組成武裝集團,其首領有“帥”、“大帥”、“宗帥”等諸多稱謂,對於中央封建政權處於半獨立的狀態。
孫氏初定江東,境內山越眾多,分佈極廣。他們往往與各地的“宗部”(一種以宗族鄉里為基礎而組織起來的地方武裝集團)聯合起來,與之對抗,成為孫吳政權的心腹之患。
而法正這一招老早就有人用過,漢建安三年(198),袁術遣人以印綬與丹陽(今安徽宣城)宗帥祖郎等,使之激動山越,大合兵眾,圖謀共攻孫策,反為孫策討破。為了鞏固政權和掠奪勞動力與兵源,孫權從建安五年掌權之時起,即分遣諸將鎮撫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