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為了滅國,和燕國商量好就足夠了,何必扯上樑帝?
恐怕謝容是要拉梁國一把。
傅真如不知道謝容此舉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但顯然,這對於梁國來說是個不可錯失的時機。
若是放棄,恐怕就真的只能躲在雍城坐等滅國了。
傅真如勸說梁帝,可梁帝並不聽他的話。
比起傅真如的道理,梁帝更看重自己的性命。
再說了,傅真如之前提到的讓太子代理國事的事情也讓梁帝很不高興。
這是打算著讓他死在晉國然後傅真如扶持太子上位?
傅真如在梁帝還不是皇帝的時候與他就不是一個派系的,若非國難當頭丞相這位置沒幾個人願意挑起來,梁帝也不會讓傅真如來做。
傅真如就不是個能說好聽話的人!
梁帝覺得傅真如很討厭。
現在的傅真如就更討厭了。
也因為這個,當謝容和楊煜都達到大澤之後並沒有見到梁帝,這讓楊煜冷冷一笑。
謝容倒是表現的很溫和的樣子,又親自修書一封讓人送去梁國,邀請梁帝前來赴宴,還表示自己一定會保證梁帝的安全,定能安全返回梁國的。
就這麼著,謝容和楊煜才在一個月之後見到了梁帝。
梁帝不是自己願意來的,他是被群臣逼迫來的。
傅真如沒能說服梁帝,但文武群臣卻都覺得傅真如說的有道理極了,再加上謝容的那封語氣溫和的書信,大臣們集體跪求了好幾天,梁帝這才不情不願的踏上了赴宴的道路。
梁帝到底也是一國之君,雖然大家都挺瞧不上他,但該有的禮數也是有的。
謝容和楊煜是不需要去迎接梁帝的,但在赴宴前一起等等他,然後大家一起往宴會處去還是有必要的。
總不能謝容和楊煜都吃上了,梁帝還沒進門呀。
聽說梁帝已經入了城門,楊煜的唇畔依舊帶著幾分冷笑:“國君做到如此地步,也是天下的笑話了。”
謝容淡淡一笑:“梁國若有這樣的魄力,又何至於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國家生死存亡的時刻,作為國君,梁帝別說只是來赴宴,就算是親自出現在前線,親征殺敵也是必須的事情,這是一個國君的擔當。
可梁國都打成那樣了,梁帝別說去前線,他連雍城都不願意出,據說在給燕晉派出使者之前,他還找人商量了,若是不能停戰,是不是考慮遷都的事情。
縱觀這百年戰史,這樣的國君也算難得了。
梁帝剛登基時還算有點雄心壯志,可惜不知怎麼說,當了皇帝沒多久就慫的啥都不剩了。
梁帝的到來讓宴會終於得以開始。
謝容見到梁帝的時候面上是笑著的,可心裡卻冷淡的宣佈了梁國的死刑。
他原本確實是想要停戰的。
蘇穆牽制了梁國幾乎全部的精銳,這使得面對燕國的攻伐梁國毫無抵抗能力,致使燕國長驅直入,以平均每日幾十裡的速度向前拓進,偏偏晉國這邊,鄧靈彰和範玉泉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人物,哪怕被困,想要徹底吞掉他們也需要時間,這使得晉國的進展十分緩慢。
因此謝容希望停戰。
而且他登基已有一些時日,如今國內該清理的都清理的差不多的,正好再結束一場收穫頗豐的戰爭,楊煜那裡卻是內部不穩,一旦沒了外部壓力轉移,燕國國內的矛盾立刻就會爆發。
可惜梁帝實在是個蠢的!
他前後拖延的時間,再加上信使來回的時間,全部加起來,如今拖延了已經接近兩月。
蘇穆那裡已經上報,不出十日他即可徹底解決鄧靈彰和範玉泉,而燕國也早已吃飽喝足,這種時候誰還願意停戰?
謝容想要給楊煜挖坑的計劃徹底破滅。
梁帝倒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拖延讓梁國錯失了最好的停戰時機,他現在整個人都緊張極了。
明明是面對兩個比他小了十幾歲的後輩,但他卻絲毫挺不起脊背來,甚至還覺得怕。
尤其是謝容雖然面上溫和,實際上謝容對他的不滿簡直明擺著的。
因此當梁帝遲疑著提出想要停戰的時候,謝容只是淡淡的舉起杯子喝了口酒,根本不答話。
倒是楊煜笑了出來:“梁帝說的很有道理。”
當然有道理啊!
晉國牽制了梁國,啃了最難啃的那塊骨頭,可得到最大好處的人是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