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信計程車兵有問題,楚騫他們早就察覺了:“可是那也不代表周達就是內奸,或許那個士兵只是借用周達的名號隨口說的呢?”
楚離點頭:“所以那時我只是懷疑,並不確定。”
“那你是什麼時候斷定周達就是內奸的?”楚騫追問。
楚離道:“昨日他醒來以後,聽他說了那些話,我才肯定,他就是內奸。”
粗粗一聽,周達的話是合情合理,他能逃出來,受了重傷,因此先回來報信,這都沒有問題。而關鍵的問題在於,晉軍既然早有埋伏,必定是想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讓他趁亂逃脫呢?軍醫說他受了重傷,若是再晚些回來,身上的血流盡了,可能就救不回來了。
以路程來算,楚離他們帶兵去晉軍後營,騎馬花了大約一個時辰,若周達真是趁亂逃出來的,又是急著回來報告,從過去到回來怎麼樣也不會超過兩個時辰,可在他昏迷在軍營門口前,邢老將軍分明說他們已經去了五個時辰,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有所懷疑的。
分析完這些,楚離又接著道:“後來我去找過守門的將士,讓他們將周達昏迷的地方指給我看,我在那裡,看到了沾了血的泥土。”
“這能證明什麼?”楚騫問道。
“軍醫說,他們給周達醫治之時,脫他衣服的時候,發現中衣上的血跡還是溼的。請王爺仔細想想,倘若周達真的是遇到埋伏之時受的傷,到他回來又過了三四個時辰,衣服上的血跡怎麼可能還是溼的?就算有新的血跡覆蓋,之前流的血一定也已經幹了。因此,我敢斷定,周達的傷不是在晉軍軍營傷的,而是回來之前他自己弄的。”
經過楚離的一番解釋,楚騫算是明白了個大概,但是還有一點疑惑:“是你把這件事情告訴邢老將軍的?”他想起他們離開前,楚離單獨和邢老將軍說了幾句話,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他把周達是內奸的事情告訴了邢老將軍,所以邢老將軍在懲治周達之後,特地告訴了他。
楚離不置可否:“我只是告訴邢老將軍,江都尉吉人自有天相,讓他小心身邊的人罷了。”
想來邢老將軍也已經懷疑周達了,否則不會等江景焱一回軍營就處置了他。邢老將軍年紀雖大,可他征戰沙場數十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周達想瞞天過海的小把戲,他楚離能看出來,邢老將軍當然也能看出來。
至於江景焱,除去對他的成見,楚離相信,他的確是一個有勇有謀之人,這一次若沒有身邊人的陷害,他的計謀並不一定會失敗,想必他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會親手處置了周達,也算是對得起跟著他出生入死的那二十位親兵了。
“楚公子果然慧眼。”楚騫由衷道,“這一路若不是有楚公子在,我們未必能順利將糧食運抵軍營。”
“王爺抬舉我了。”楚離雲淡風輕地回答。
。
聊完周達之事,楚離等人正在商議何時回京,突然管事的來報,說是豫王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豫王不是在江淮一帶治水嗎?怎麼也跟著來軍營了?
楚騫率先出去,秦穆和秦昭也跟了上去,楚離慢悠悠地走在最後。楚昱會來,他早就猜到了,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會放著功勞讓齊王一個人佔了,只要他一來,不管怎麼樣,皇上是讓他帶著齊王和秦穆一起來的,到時候要論頭功,也是屬他的。
果然,楚騫一問他為何來了,楚昱便放聲道:“父皇命我負責軍糧一事,我身為欽差,自然不能懈怠。你們走後沒多久,我擔心你們在路上會出了什麼意外,便也跟著過來了。四弟,聽說晉軍已向邢老將軍遞了降書?”
“正是。”楚騫低頭笑了笑,瞬間就明白了他的來意,果然是個老狐狸,這是邀功來了。
不過他是無所謂,反正他也只想當個閒王,不想管什麼朝廷上的事情,要不是這次的事情牽扯到了秦家,他才不摻和呢,又累又麻煩,還不小心惹火了秦昭那個小妹妹,大哥既然那麼想邀功,功勞就給他好了。
想起秦桑,楚騫又頭疼了,這都過去一晚上了,這丫頭還不肯理他,簡直比秀鸞還麻煩。他小時候沒少欺負秀鸞,但每次欺負完了,他總會去買點好吃的哄她,秀鸞愛吃,看見吃的就不生氣了。他原本以為秦桑比秀鸞小,這麼哄哄也一定可以,可偏偏不管他怎麼哄,那丫頭的脾氣還是那麼倔,他說多了,最後她索性就不吭聲了,任憑他說什麼都不回一言。
真是愁。
他不就是幫著江景焱說了兩句話嘛,至於麼。
唉,楚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