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近的人呢?”
“身邊的丫鬟靈秀,再有……就是同白府的人親近些,聽人說白二小姐和府上幾位長輩都是愛去她院子裡說話的。”
白府的人?柳雲烈沉吟。
廂房裡沒外人了,李懷玉就笑嘻嘻地問江玄瑾:“吃藥了嗎?”
江玄瑾冷著臉搖頭。
乘虛一早把藥端來放在旁邊了,江深道:“方才有客,沒來得及喝,眼下正好,趁著還沒涼,一口灌了吧。”
懷玉聞言。立馬將藥遞到他面前。
江玄瑾垂眸看了一眼,悶聲道:“難喝。”
“藥哪有好喝的?”懷玉挑眉,“等你喝完我給你倒杯茶漱漱口?”
“不要。”
“那要什麼?蜜餞?這兒好像沒有呀。”懷玉左右看了看,“要不吃水果壓一壓?”
“不要。”
“那……”懷玉沒轍了,捧著藥碗哭笑不得地道,“這要是在江府就罷了,在別人地盤上,要什麼什麼沒有,你就不能聽話點兒?”
江深看得眼皮直跳:“弟妹。”
“嗯?”懷玉扭頭看他。
“三弟平時不這樣的。”他很直接地拆穿,“好像只有在你面前,他才會格外嬌氣又婆婆媽媽。”
這是真的,以前三弟生病的時候,他也是捧著苦藥軟乎乎地打算去哄,結果當時年僅十七歲的江玄瑾一口就喝完了藥,然後冷冷地道:“我還有公文要看。”
半柱香的功夫都不耽誤啊,就把他掃出了墨居。
可眼下這是怎麼的?換個人來哄,話這麼多?這一臉不高興要人喂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兒?這麼嬌氣,叫京都裡那些贊他如高山雪松的文人們知道了,還不得把文章都吃回肚子裡去?
江玄瑾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想吃城西的甜糕。”
甜糕?懷玉連忙點頭,也不管江深之前說了什麼了,放下藥碗就朝他行禮:“勞煩二哥了,我這兒走不開。”
“哈?”江深瞪眼看向床上的人,“你不是不愛吃甜的?”
“想吃。”江玄瑾幽幽地重複。
懷玉放了碗就把江深往外請,一邊推他一邊塞碎銀子給他:“君上傷口疼著呢,您就順著他點兒。”
“不是,他這是故意的!”江深又氣又笑,“甜糕這東西哪兒都有,為什麼非得城西的?你不覺得他太小心眼了?”
懷玉一頓,認真地低頭想了想,然後搖頭:“不覺得。”
“哈?”
“他做什麼我都覺得甚是可愛。”她咧嘴,笑得春暖花開,“想把全京都的甜糕都買給他!”
江深:“……”
門一摔,江二公子走得頭也不回,一邊走一邊叨咕:“怪不得能成親呢,一個小心眼兒的冰塊配個缺心眼兒的冰盒,可不是剛剛好麼!”
缺心眼的冰盒回到床邊問冰塊兒:“現在肯喝藥了嗎?”
冰塊兒道:“手疼。”
手臂上的傷口也深著呢,懷玉看了看,還是自個兒端著藥,一勺勺地喂他。
“你臉色為什麼也這麼差?”藥喝了一半,江玄瑾皺眉看著她問。
李懷玉一愣,恍然道:“我說怎麼有點頭暈,我昨兒也生病了來著,在街上被馬車撞了,昏睡了一晚上……哎,你幹什麼?”
江玄瑾氣得太陽穴直跳,推開她想來壓他的手,撐著身子起來就捏了捏她的胳膊和肩膀,然後沉聲道:“上來。”
“嗯?”懷玉看了看房門的方向,“你不要你的體統啦?等會要是有人進來……”
“上來!”
“……你別激動。”放了藥碗,懷玉褪了鞋就越過他爬去床內側,脫了外袍乖乖地把被子一蓋,“我其實沒什麼大礙,能跑能跳的。”
就是下盤有些發虛,腦袋也有點懵。
江玄瑾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色更加難看:“一樣。”
“一樣的還不好麼?”懷玉嬉笑,“說明我正常呀。”
冷冷地睨著她,江玄瑾道:“我高熱沒退。”
李懷玉:“……”
她揭了皇榜就火急火燎地過來了,一路上都忘記了生病這回事,現在渾身一鬆,頭倒是真的越來越暈。
“那我先睡會兒。”她道,“出門的時候就吃過藥了,睡會兒就能好。”
江玄瑾沒吭聲,只替她將被子掖了掖,看著她閉上眼。
這個人……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