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麟會意,輕聲道:“各位先出去吧。”
江老太爺不明所以地看向白珠璣,就見她給了他一個示意放心的眼神,便繼續端端正正地跪著。
沉吟片刻,他還是帶著身後的江家人出去,轉而去看江玄瑾。
屋子裡除了侍衛沒別人了,懷玉小聲對懷麟道:“你回宮,且袒護江府一二吧,君上為了救您,現在生死未卜,您總不能還讓他闔家獲罪。”
李懷麟愣了愣,點頭道:“這個朕知道,但朕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是慣常不會撒謊的,懷玉也習慣了,很是體貼地就將先前編好的謊話教給他,末了自信地道:“天衣無縫!”
李懷麟很是錯愕,眨眨眼看著她,想了許久才鄭重地點了頭。
江玄瑾半靠在床頭,不大的客居已經被江家的人塞滿。他掃了一眼,沒看見那個最該在這裡的人,薄唇緊抿。眼裡戾氣更重。
江焱站在他身邊,也往四周看了一眼,不悅地道:“小嬸嬸怎麼又不見了?”
“她好像去向陛下求情了。”江崇道。
“什麼情輪到她來求了?”江焱嘀咕,“多陪陪小叔不是比什麼都強?”
“焱兒。”江崇搖頭。
江焱閉了嘴,旁邊的江老太爺卻也是有些不高興了:“焱兒沒說錯,珠璣這回做事是不妥當。等她出來,讓她好生伺候玄瑾吧。”
“不用。”江玄瑾垂眼,“我身邊的人夠,少她一個不少。”
李懷玉:“……”
她剛教完皇帝撒謊,正提著裙子打算跨門進去,結果迎面就是這麼一句話砸了下來,抬起的腳瞬間僵在了半空。
少她一個不少?她眨眼,茫然地看著床上那人。
江玄瑾也看見她了,微微一頓,漠然地將頭別開,倒是屋子裡其他人紛紛轉頭朝她看了過來。
僵著臉笑了笑,懷玉將腿收回來,尷尬地道:“我……去端藥。”
說完就跑。
江崇微微皺眉:“三弟。”
這人從小到大的脾氣都這樣,誰對他好,他接受了,就會對誰也好。但只要人家怠慢他半分。他便會將自己的好全部收回去,露出尖銳的一面來。
太孩子氣了。
江玄瑾沒吭聲,撐著身子慢慢側躺下去,拿背對著他們。
沒得說了,江崇無奈,扶著老太爺起身,帶著眾人離開,讓他好生休息。江焱卻是不肯走,坐在床邊小聲道:“我不喜歡她了。”
比起白四小姐,他還是更喜歡自己的小叔,她惹自己小叔不開心,那他也不開心。
“小叔,您既然也不喜歡她,為什麼剛剛不告她一狀?”他嘀咕,“讓家裡人知道小嬸嬸顧著皇帝不顧你,她肯定是要被罵的。”
“別胡鬧。”
“我沒胡鬧,就是看她在那兒守著陛下,覺得有點生氣。”江焱皺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該做什麼事?”
“小少爺。”乘虛無奈地道,“您先放主子休息會兒。”
“好吧。”江焱起身,捏著拳頭道。“小叔好生休息,侄兒就告退了。”
江玄瑾側過頭來,看著他那帶著怒意的背影,忍不住皺眉,輕聲道:“乘虛,你去看著他些,別讓他惹事。”
小少爺能惹什麼事?至多不過是去找夫人麻煩。
心裡腹誹,卻沒敢駁了他。乘虛沉著臉應下,轉身出去,卻是一路任由小少爺往後院走,壓根沒管。
懷玉在後院架著爐子煎藥,兩罐子藥,一罐子懷麟的,一罐子江玄瑾的,她捏著扇子盯著,微微有些走神。
“小嬸嬸。”江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回神抬頭,懷玉朝他笑了笑:“有事?”
“大夫說小叔的傷重,需要些滋血生肌的貴重藥材,勞煩您去西邊藥房拿一拿。”江焱一本正經地道。
旁邊的靈秀一聽就站了起來:“奴婢去拿吧,這兒離藥房還挺遠。”
“那麼貴重的藥材,藥房的人不會輕易給個丫頭的。”江焱道。“還是小嬸嬸親自去吧。”
不疑有他,懷玉起身就道:“我去,靈秀你看著火,再等半個時辰就把藥倒出來。”
“是。”
懷玉七拐八繞地在江府裡走著,東問西問才打聽清楚藥房的位置。可進去一問,竟然沒有滋血生肌的藥材。
“怎麼會?”她皺眉。
藥房的家奴賠笑道:“府裡本是存了不少珍貴的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