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塊萵筍給他,想了想,又添了點肉,再給他盛了碗湯放在旁邊。
紫陽君心情甚好,優雅地將她給的東西一一吃掉,然後放了筷子看向白德重:“大人有話便說吧。”
白德重長吐一口氣,拱手道:“老夫為何在此,君上心裡也該明白,多的也不必說,老夫只想求君上一件事。”
“大人請講。”
看了一眼門外,白德重道:“璇璣是無辜的,她也是老夫的親女兒,聖上旨意如此,還望君上憐惜。”
本是要把齊家女兒賜給他的,眼瞧著行不通,乾脆把白家女兒送上門。你收不收?不收就是得罪白德重,收了就是與丹陽恩斷義絕。
這招挑撥離間用得很漂亮。
江玄瑾臉色微沉:“婚姻之事,本君一向不喜歡他人插手,哪怕是帝王也一樣。”
白德重點頭:“老夫都明白,但是君上,這聖旨您能抗嗎?紫陽之地東臨京都、北鄰平陵、西鄰長林。平陵如今歸了陛下親管,長林君又是個易被煽動之人,您一旦坐實抗旨之罪,便是三面受敵。”
這道理誰都明白,所以紫陽君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抗旨。李懷麟考慮得很周到,送個白璇璣來,既不至於立馬把紫陽君逼反,但又讓他很難受。
懷玉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道:“只能接旨了。”
凌厲的眼神從旁邊掃過來,她不避不回地迎上,認真地道:“你總不能現在就揭竿而起,跟皇帝作對吧?”
話是這麼說,但她這麼坦然地讓他接旨是什麼意思?江玄瑾不悅得很,起身就往外走。
乘虛在後頭打了個圓場:“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御史大人給些時間,讓君上好生考慮。”
白德重點點頭。
“夫人。”乘虛在她身邊低聲道,“您勸勸?”
“你家主子那麼聰明,哪裡用得著我勸?”懷玉翻了個白眼,“我要回去休息了。”
“哎……”乘虛為難地撓頭。
李懷玉走得果斷,先去看了一眼陸景行,然後把就梧等人都打發去睡覺,最後自己躺在床上,盯著帳頂出神。
《放夫書》她寫了,江玄瑾與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他那個位置上的人,早晚是要另娶的,娶誰都一樣,她壓根用不著操心。
只是白璇璣這個人……向來與她不對盤,以後真給江玄瑾吹枕邊風的話,那還真有點糟。
翻來覆去地擔心了許久,她意識漸漸開始模糊,睏意襲來,眼前一片朦朧。
已經熄了燈的屋子,突然亮了亮。
“什麼人?”她嘟囔著問了一句。
青珀色的袍子拂過床邊,有人伸手拍了拍她,溫柔地道:“睡。”
熟悉的梵香味兒,懷玉輕哼一聲。眼睛都沒睜:“你來幹什麼?”
江玄瑾無奈地道:“房裡被塞了人。”
白璇璣去了他的房間,就那麼端坐著,等他去揭珠冠。
懷玉哼笑,翻身抱著枕頭,含糊地道:“紫陽君也有被人逼出房間的這天。”
“是啊。”拉了被子蓋過她的背心,他道,“要煩請殿下收留一晚了。”
“桌上、地下,君上喜歡哪兒就睡哪兒。”實在困得很,懷玉伸手揮了揮,聲音越來越小,“沒空招呼你了……”
屋子裡安靜下來,平緩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像貓爪子輕輕地撓。
江玄瑾安靜地低頭看著她,她最近好像一睡就很死,不像以前,他一動,她就會被驚醒。眼下就算他把手放在她臉上,她也沒個反應。
其實可以把白璇璣趕出去的,但江玄瑾突然覺得,他的房間被佔著也挺好。
懷玉安穩地睡著,還做了個很平和的夢,夢裡有羽毛拂過她的嘴唇,帶著佛寺裡冉冉的沉香。
第二天,李懷玉起身的時候,清弦已經在旁邊候著了。
“白大人今日要走。”他道,“您快起身收拾,君上說等白大人走了,咱們也可以動身了。”
左右看了看,懷玉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清弦答:“卯時就到了。”
“……沒看見什麼人?”
“嗯?”清弦疑惑,“什麼人?”
“沒事。”懷玉起身下床。揉著腦袋想,昨兒多半太困了,一直在做夢。
收拾好了去飯廳,白璇璣已經坐在了裡頭。
一身嫁衣褪去,她換了常服,頭髮也挽成了婦人的髻。
“妹妹起得有些晚。”她一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