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傳到了市井,京都的百姓紛紛表示震驚:敢情江府那驚得人目瞪口呆的聘禮,不是江焱娶白二小姐,而是紫陽君要娶白四小姐?
一時間無數人爭先恐後地去白府圍觀,說是探病,實則是為了去見見傳聞裡“為佳人憔悴不已”的紫陽君。
江玄瑾心情很差,手一揮就將南院的大門關了,並放了乘虛和御風在門口,誰也不讓進。
李懷玉趴在床上笑得眉眼彎彎:“外頭好像很熱鬧啊?”
睨她一眼。江玄瑾道:“你再多話,我連你一起扔出去。”
嘴巴一閉,懷玉不吭聲了,笑意卻還是從眼睛裡跑出來,亮晶晶的。
“小姐、君上。”靈秀端著藥進來,照舊告訴他們一聲,“下午的藥又送來了。”
黑漆漆的一碗湯藥,聞著味道與之前他嘗過的差不多。江玄瑾沒讓靈秀再放進櫃子裡,而是轉手交給了乘虛。
“去找人分辨一下里頭的藥材。”他吩咐,“動作乾淨些,別讓人瞧見了。”
“是。”乘虛應聲而去。
懷玉瞧著,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挪著身子趴到了江玄瑾的腿上。
“幹什麼?”他語氣不善。
委屈地抓著他的手,懷玉道:“趴在枕頭上不舒服。”
枕頭不舒服,腿上就舒服了?江玄瑾板著臉道:“你別因為我最近不想與傷患計較,就得寸進尺!”
“你看你,又兇我!”懷玉調整好姿態,趴得舒舒服服地道,“怎麼說我也是你未來的夫人,這算什麼得寸進尺?”
“你又忘記我說過的話了?”江玄瑾皺眉,“你我成親。是權宜之計。”
比起洞房,他可能更喜歡佛堂。到時候她過門,兩人還是各過各的。
打了個呵欠,懷玉壓根懶得同他說這些,反正他沒掀開她,臉蹭了蹭他的腿,她閉眼就睡。
江玄瑾衣袍的料子不厚,她一蹭,他幾乎能感覺到她臉的觸感。身子一僵,他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低頭瞪著她。
瞪著瞪著,他發現,她未束的髮絲散了他滿懷,又長又柔順,看著很想……
等他腦子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放上去了。
真是冤孽!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陸景行跟著乘虛進來,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宿昔不梳頭,絲髮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的畫面。
陸景行臉色難看地踹了一腳門。
“哐”地一聲響,懷玉驚醒。茫然地側頭看了看。
“陸掌櫃?”她眨眼,“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搬了凳子去床邊一坐,陸景行很是嚴肅地問她:“你當真要嫁給這個人?”
懷玉自然知道陸景行在擔心什麼,撓撓頭,她艱難地撐著身子從江玄瑾腿上起來,為難地想著要怎麼解釋。
腿上一涼,江玄瑾下頷一緊,側頭看向床上的人。
“君上。”沒注意他的眼神,懷玉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能不能讓我和陸掌櫃單獨說兩句話?”
好麼,陸景行一來,急著跟他避嫌就算了,還要單獨說話?江玄瑾冷笑,很想告訴她就算還沒過門,不守婦道也是要被浸豬籠的!
這念頭一出,他自己都聞到了點酸味兒。
微微一怔,他渾身戾氣頓消,錯愕之後,就覺得有點可笑了。他在幹什麼?當真還在意起她了不成?方才還想著各過各的,眼下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站起身。江玄瑾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跨出主屋,還將門體貼地帶上了。
愛說什麼便說什麼去吧,人家可是朋友,他管不著。
門合上,懷玉嘆了口氣:“你覺得我嫁給他不好?”
“難不成有哪裡好?”陸景行簡直是要氣死了,“你之前說想嫁給江焱去接近江玄瑾,我沒意見,畢竟江焱只是個毛頭小子,你對付他綽綽有餘。可江玄瑾?這個人做過什麼你難道都忘了?”
“我沒忘。”懷玉靠在床頭,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淤青,“就是因為沒忘,所以我覺得嫁給他更好。”
當侄兒媳婦,還要守著諸多規矩,接近他的機會少。可君夫人就不一樣了,她可以一步步取得江玄瑾的信任、知道他最多的秘密、利用他達到自己的目的,然後送他去死!
這樣的復仇計劃,可比簡單地殺了他來得有趣。
陸景行皺緊了眉:“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忙,但這個法子實在太過兇險。”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