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著這些藥材怒意更深,她拳頭緊握,忿忿道:“我這個後宮之主,藥材還能比她們少不成?何須她們假好心。”
太子見皇后說得過了,寬慰道:“各宮娘娘也是出於關心,兒臣不過是輕傷,很快就好的,母后切勿太過憂心。”
皇后也知道自己說得太過了,抿了口茶壓住怒意,才低聲道:“能不憂心?你靜養幾月,這朝堂上的風都不知道轉了幾回了。現在淳煜俯視耽耽,順妃又得聖寵,稍不注意,你這太子之位也難保。”
“淳煜是二皇子,他想要爭上一爭也屬正常。至於朝堂上的風向,還能有什麼風向?謝相便是風向。父皇不理事,奏章向來都是直接遞到相府,再送回父皇拿蓋印,母后只需籠絡好謝相便成。”太子云淡風輕地說著。
皇后幾步走到太子床邊,點著他額頭說道:“我看不理事的是你。”她一屁股坐到床沿上,恨鐵不成鋼地抱怨:“你可知謝相請假之時那些奏章是誰批閱的?是淳煜。而你呢?整日躲在你這東宮之中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你看剛才你父皇那冷淡的態度你就該知道了,他的心都偏向淳煜了。”
說著說著,皇后眼中泛起了淚光:“順妃那個狐媚子整日將你父皇勾在後宮中,我苦苦支撐這門面到底是為了誰?”
一聲嘆息自太子口中傳出。
……
嶄新的馬車茶香飄飄,被晨曦改造過的馬車,車廂內格局和原來大不一樣。
暖暖的陽光從車窗外灑進,卻驅不走他面上的寒意。謝堇昭眸色幽深,低沉的聲音響起:“回去後將《內訓》抄十遍交給我。”
本就憂心著太子的傷勢,此刻心情更是雪上加霜。梁蘊圓臉皺成一個肉包子似的辯解道:“嬤嬤說兄妹之間接觸在常情之內。”
“你跟誰是兄妹?”
“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他將手上白底藍花的茶盞擱在桌上,唇畔揚起冷冷的笑意。
半響,謝堇昭斂起了笑,神情認真地說道:“未經皇上同意便與太子攀親帶故,是要殺頭的。”
梁蘊脖子微微一縮,還沒來得及害怕,耳中便聽到他微涼的聲音傳來:“《內訓》抄二十遍。”
“啊!為什麼?”
“為了讓你足夠深刻。”
……
“爺爺。”
梁蘊一回相府,便見到坐在庭院中的老國公,她愁容不見,高興萬分地跑過去,往老國公身上撲去。
手還沒碰到人,後領猛被一拉,梁蘊失去重心,踉蹌地後退一步,靠在了身後的謝堇昭身上。
老國公面色一變,問:“你這是做什麼?”
謝堇昭無視老國公,低頭整理好梁蘊的衣衫,沉聲道:“你是想要抄三十遍?”
梁蘊小手一縮,乖巧地站到一旁,委屈地看向老國公,軟糯糯地說:“爺爺,我好想你。”
老國公瞪了謝堇昭一眼,才呵呵一笑回應梁蘊:“爺爺也想你。”
梁老將軍瞟了一眼謝堇昭黑沉的臉色,頑心驟起,他笑容滿面地問道:“小蘊兒,那你想不想我?”
“不想。”謝堇昭搶在梁蘊之前答了話,大手一伸,將梁蘊小手牽上,拉著她快步離去。
謝老將軍眉開眼笑地看著兩人,內心不知有多舒爽。
一個腳步生風的拉著一個不願去的,最後不願離去的被扛到肩膀上,嚷嚷著消失在轉角處。
二人剛走,晨曦便進來了,愁容在見到謝老將軍的那一刻迅速散去。他上前道:“老太爺,你那不是還藏著一套御賜的百花齊鳴青瓷茶具麼,能否給我置於相爺的馬車上?”
“你不是才剛取走了府中那套蘭花白瓷去麼?”
“是。”晨曦也皺了眉頭:“可相爺今兒個才用了一次,那茶盞上便破了一個缺。想來是那套茶具不夠結實。”
“那可是先帝賜下的御品,哪有可能不結實?”語畢,老將軍轉念想了想謝堇昭回來時那面孔,頓時氣得心絞痛:“哎喲,那個敗家子。”
第32章
處理完了一切瑣碎事情; 老國公再次來到相府,並留用晚膳。
飯間; 老國公便提出讓梁蘊搬回國公府。畢竟現在世人周知梁蘊身份,若是在繼續住在相府未免於禮不合。
老國公一提出,劉氏第一個反對。
小蘊兒性格乖巧又不扭捏,跟她說起話來一點都不費勁;就是自己在後院擼起袖子和褲腳在鋤地; 她也只會在一旁喊加油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