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堇昭黑著一張臉,將梁蘊扶了上車。
梁蘊嘟著小嘴,好奇道:“她真的是我娘麼?”
“不是。”
“嗯。我只有爺爺,沒有爹,也沒有娘。”梁蘊軟軟地說著話,看了看謝堇昭受傷的手,自覺地給他沏茶。
一路無話。謝堇昭低頭看書不說話。
梁蘊瞧著謝堇昭那冰冷冷的表情不敢吭聲,直覺告訴她這時候說話定然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縱使發現了他那本書拿倒了。
馬車到達相府,梁蘊進門時忽然被從後一拉,一個琅蹌就撲在了謝堇昭的身上。謝堇昭手快地將她後頸的衣領往下扯了一下。
淡紅色燭火型的胎記映入目中,甚為刺眼。
“怎麼了?”梁蘊抬頭不解地問道。
謝堇昭單手替她整理好衣衫,平淡地說道:“無事。”
第20章
丞相大人受傷可是大事兒,滿府上下緊張得不行。就連在好友家沉迷棋局的老將軍也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
可是謝堇昭卻緊閉門戶誰也不見。三名暗衛變作侍衛守在門口,晨曦在門前說得口水都快乾了。
“相爺說了,不讓任何人探視。”
劉氏絞得手帕都快爛了,怒瞪著眼:“信不信老孃將你給發賣了?趕緊讓開。”
“相爺說了,不讓任何人探視。”
“你就沒有其他話可以說?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劉氏使了蠻力一把推開了晨曦,可還有暗衛那關過不來,無論她是撒野蠻衝還是想取巧鑽縫,都被暗衛巧妙地擋下了。
她憋屈地對著緊閉的門大喊:“謝堇昭你給老孃滾出來。”
院子裡的僕人們默契地垂著頭,不該聽的話就得裝作沒聽見。
“好了好了,夫人你消消氣,兒子都這般大了,許是不想讓你擔心而已。”謝宇輕輕抱住劉氏勸說著。
“不讓我看,我不就更擔心麼?”劉氏靠在謝宇的胸前,淚珠兒一顆顆地滴了下來。
“夫人無需擔心,相爺只是傷了手,並無大礙的,剛剛陳御醫來看過了,並無傷及筋骨,修養個來月就好。”見劉氏哭得狠,晨曦心中也不忍。
“真的麼?可既然是小傷,怎地不讓我們看看?”劉氏狐疑著。這孩子往日在軍營時也是小傷不斷,也不曾這邊將自己關在房中的,這邊行徑必有古怪。
晨曦無奈道:“張御醫不是剛走麼?夫人現在去追也還來得及,一問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謝宇輕輕拍著劉氏的背,哄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情況嗎?我有辦法。”
劉氏睜著淚眼抬頭,期待地問:“什麼辦法?”
謝宇剛張口,就被晨曦截住了話頭:“相爺說了,蘊兒姑娘受了驚嚇,也不能被打擾,所以在那邊也安排暗衛了。”
謝宇噫住了,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
“辦法呢?可別跟我說你又被兒子給算準了。”
“這個嘛。”謝宇揚出討好的笑容:“咱們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都是夫人你的功勞。”
“好了,都散了吧。”一直默不作聲的謝正浩說道。“你們自己兒子什麼個性你們還不清楚嗎?他決定了的事,誰都改變不了。”
眾人散去後,院子回覆了安靜。
“相爺,他們都回去了。”晨曦回到房中給謝堇昭稟報。
謝堇昭輕輕嗯了一聲,閉著眼坐在太師椅上,手指在茶几上輕輕敲著。
跟隨在身邊多年的晨曦知道這是他沉思時的表現,沒敢打擾,靜靜地候在一旁。
過了半響,謝堇昭慢慢地睜開眼,眉目清冷:“去尋林大人,查一下那丫頭進京時登記的路條記錄。”
晨曦得令而去後,謝堇昭打了個響指:“去梁國公府,將梁夫人當年產女之時發生的事情和其兩個女兒的事情都探查清楚,事無鉅細。”
……
“嬤嬤,你幫我看看,我後頸下方是不是有個燭火型的胎記?”
“是呢,姑娘一直不知?”徐嬤嬤微笑著,給梁蘊仔細地切著圓蹄子的肉,方便她入口。
真的有麼?那進門時,他也看到了吧。梁蘊默默地想著,腦中映著梁夫人那哭花了妝的臉。那人說的話,會是真的麼?
一下子,很多個疑問都在梁蘊腦中反覆出現,鬧心得很。
“姑娘這是怎麼了?愁眉苦臉的。”徐嬤嬤擔心地坐到梁蘊的身旁。
平日姑娘看著好吃的都是笑眯眯